云博远立即明白,该是自己说话的时候了,他应道:“只要能对璟王殿下有用,姑娘把血骨参拿去就是,微臣绝无怨言,也绝不会后悔。”
后悔?
血骨参是值钱,可是再值钱也比不过命不是?何况,经此一事,所有人都会盯着这血骨参的去向,他哪里还敢动?如此一来,血骨参就变成了一文不值的死物而已。
“小女子谢过云大人的慷慨!”云湘滢只说云博远慷慨,且慷慨的还不是他自己的东西,“不过,殿下又怎会无端贪占云大人的血骨参?”
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瓷瓶来,云湘滢又道:“这是小女子偶然得到的一粒雪里定心丸,比之血骨参功效也不差,只是血骨参更适合殿下的身子。在此,小女子就以这雪里定心丸,换云大人的血骨参,可好?”
雪里定心丸?
众人闻言也纷纷惊诧,雪里定心丸自是不如血骨参那般白金难求,但是血骨参尚需炮制煎煮,而雪里定心丸可是成药。如若当真是雪里定心丸,这云大人不亏啊!
不过人家姑娘已经言明,是血骨参更适合璟王,这才要以雪里定心丸来换的。
云博远却是自家知自家事,他完全被那姑娘给架在了那里,进退不得。
若是同意换,那他自愿献给璟王的一片心意,就完完全全没有了,甚至还会给人留下贪婪的印象若是不换,岂非是不知好歹!
眼角余光扫过了身旁的桌子,云博远忽然想到了办法,立即开口说道:“殿下品性高洁,微臣惭愧,不过勉力学得殿下一二,却也深知不可贪婪的道理。血骨参微臣自是双手奉上,姑娘的雪里定心丸,微臣不敢不收,不过微臣想将之放入这义卖的药物当中。若是被贵客买走,也算得是殿下的一片爱民之心。不知殿下与姑娘意下如何?”
不敢不收四个字,间接点出了在这件事当中,他的不得已而为之,璟王一方的强势。
“到头来亏的还不是云大人?不妥,不妥。”云湘滢摇头。
而璟王却是端坐如松,果真如他所言,全权交给了云湘滢处理,不多说一句话,众人忍不住纷纷在心中猜测,这姑娘究竟是何身份,竟得璟王如此纵容?
云博远还要再说,却突闻身后一人笑道:“云大人,姑娘的雪里定心丸,想必也是为了殿下而高价购得,放到这义卖,确实不妥。璟王殿下高洁,不欲强夺,云大人也是高义,在下虽是区区一介草民,却又怎么敢不尽一份心力!在下愿献出两粒雪里定心丸,低价以供义卖。如此岂不是皆大欢喜?”
好好的功劳与好名声,全都落了空,云博远的身子顿时微微一僵,眼神阴鸷的看向了出声之人,若非三位殿下在此,恐怕他早已呵斥出声。
“你是何人,莫非雪里定心丸是你做的不成,敢在此放出此等狂言?”平王饶有兴致的问。
众人也纷纷看向之前说话的武安,只觉得平王问出了他们心中所想,雪里定心丸你家的不成,你说献出两粒就献出两粒?
武安没有半分惧怕,反倒隐隐带着一丝兴奋,八字胡微微抖动着,缓步走上了台子,从袖中拿出了两个,与云湘滢手中一模一样的瓷瓶。
然后,武安才缓缓躬身施礼道:“回平王殿下的话,这雪里定心丸并非草民所做,而是草民的东家所制。”
“嗯?你的东家?”
“是。”
平王明显是想问他的东家是什么人,可是武安竟是只回答了一句是,再无他言。
下面有人忍不住,问了一句:“敢问阁下可是经营着什么生意?”
否则,何来的东家?
“小小遮雨阁,不足挂齿。云大人若是信不过,可寻人来查验。”武安八字胡一抖一笑,冲着璟王、兴王和平王,以及云博远都是一拜,这才走下了台子。
遮雨阁?
众人皆有些茫然。
实在是遮雨阁虽是经营了不少年,但是地处偏僻,又一向没有什么生意,这些人自然不可能听闻过。
武安心中却很是高兴,之前为打出遮雨阁的名气谋划了许久,却始终没有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没有想到云博远举办的义卖,却成就了他的遮雨阁。
这日过后,众人想不留意遮雨阁也难,姑娘果真是好谋略!
武安高兴,云博远却是气的几乎脸色铁青,该死的东西,竟然敢在他的义卖会上动主意!
云湘滢在雅间中,静待云博远送上血骨参,璟王不知为何,忽然起身,在这一瞬间,云湘滢眼中忽然闪过一抹思量,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