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掌柜,小女子与陈掌柜谈妥要买血骨参一事,本是约定三天。三天后,陈掌柜却是一再推脱,此时比约定时间,整整多了五天,陈掌柜是否该给小女子一个交代了?”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二楼一雅间,窗子半开,露出一娇俏女子的身影,虽是轻纱覆面,却难掩其清冷气质,令人看上一眼,决难忘记。
陈掌柜看到云湘滢的样子,眼中光芒一闪,看了云博远一眼。
云大人说过了,即便顾忌对方身后的主子,但是若他认了这件事,届时不但他要死,他的一家老小全都得死!甚至……
“不是我云某容不下你,而是恒朝律法容不下你!别说你一家老小活不成,就是诛九族也不是不可能的。”
想到云大人冷冷的说出这句话的样子,陈掌柜就从心里开始冒冷汗,此时又怎么可能承认?
“当日小人见姑娘好似懂医药,自以为姑娘提起血骨参只是想鉴赏。是小人没有说清楚,这血骨参是万万卖不得的,致使姑娘误会了,实在是小人之罪。”
陈掌柜摆足赔罪的姿态,一揖到底不说,仿佛只要云湘滢说个不满出来,他就会立即跪下来磕头赔罪似的!
他只是个掌柜的,这没错,但是这也不代表,就要随意给一个姑娘下跪。
这赔罪的姿态,已然是摆的足足的。
“鉴赏?误会?”云湘滢故作不解,语气疑惑,心下却是冷笑,这是想耍赖,全盘否认?
“是。今日当着众位贵客的面,小人向姑娘赔罪,再与姑娘详说一番,还望姑娘海量,原谅小人。这血骨参是御赐之物,不可买卖,这是其一二则是血骨参是圣上赐给已故文阳侯之物,并非云大人之物。有此两重原因,血骨参是绝对不会卖的。”
云湘滢将玉佩拿出来,往众人眼前一亮,问:“那么敢问陈掌柜,可还识的此玉佩?当日我并没有随身携带那八十两金子,只好交到你手中一块玉佩,以做买血骨参时的信物。”
陈掌柜装模作样的抬头看了看,立即摇了摇头说:“姑娘可能是记错了,小人不曾见过这样的玉佩,更不要说手中还有一块一模一样的了。”
云湘滢忽然就笑了,就算隔着白沙,人人也均知她是笑了。
“陈掌柜,我何时说过,给你的玉佩与这块一模一样了?”
云湘滢问的声音很轻,可是却如炸雷一般,在陈掌柜耳边炸响,想起刚刚的确是他自己说漏了嘴,心里顿时就是一慌,眼睛也不由自主的往云博远身上飘去。
云博远狠恼火的瞪了一眼,这个没用的陈掌柜,轻咳了一声,说道:“姑娘的确是没有说过,只不过是因为陈掌柜经常做这药材买卖,以物为信物的事,没少遇到。一般皆是买家给陈掌柜的信物,与买家自己手里的是一模一样的。这一次,恐怕也是陈掌柜先入为主,才会有此一说吧。”
“对,是!”陈掌柜反应了过来,连忙应着:“的确如东家所言,小人就是说顺嘴了。”
“看来,云大人与陈掌柜,今日是一定要赖掉这个账了?”云湘滢的声音再添三分寒意。
“姑娘说错了,并非云某赖账,而是本就是一场误会。不过……”云博远故作为难的沉吟了一下,“毕竟是义世堂的过错,云某自当补偿。”
说到这里,云博远伸手一指,桌上越来越珍稀昂贵的药材,说:“但凡姑娘看上的药材,云某免费送给姑娘,权当赔礼。至于那味药材应当卖出的银子,也会由云府补上。姑娘看如此可好?”
“云大人海量!”立即有人出声赞道,旁人也是一脸的赞同,而看向云湘滢的眼神,却算不上友善。
显然,他们已经相信了云博远的话,只当云湘滢胡言乱语,甚至想趁乱讹诈那血骨参!
云博远也是完全拿捏准了,当初并没有签什么契书,只是口头约定罢了。
至于做为信物的玉佩,他们说没有,自然就是没有,难道谁还能搜一搜云府不成?再说他早已吩咐陈掌柜将那玉佩处理了。
武安几次想要开口说话,均被云湘滢用眼神制止。武安着急,云湘滢又何尝不急,邪心阁的人,到现在都没有露面!
“不对啊,不是传言,云大人就是要卖血骨参吗?否则哪里来的这场义卖啊?”也有人这般嘟囔了一句,声音不大,却足够众人听清楚。
云博远冷哼一声:“市井流言,岂可轻信?不过这流言倒是帮了云某的忙,云某早就想办这么一场义卖为圣上分忧,却恐自己人微言轻,请不来众位贵客。现在才知,是云某想左了,诸位贵客也是心系圣上,心系百姓之仁人义士,怎会不来?”
“啪啪啪……”
响起了一串鼓掌声,却是有人击掌称赞云博远,众人纷纷寻声看去。
当看清打开的窗子后,露出的人究竟是谁之后,云湘滢心中忍不住“咯噔”一下,他怎么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