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涵御风来到峰顶,放眼望去,只见此峰东南北三面都是山环,只西面是一片大森林,黑压压的一望无际。
那些树都是千年古木,高干参天,笔也似直。树顶浓荫密罩,枝叶繁茂,一株挤着一株,密排怒生在那里,气象甚是苍郁雄伟。
李涵欣赏沿途美景,缓步而行,好一会儿才来到峰下,慢步走入森林。
初进去时还见天光,越往前走,树木越密,虽在深秋,因为地暖,依然一片浓荫,暗沉沉的映得人眉发皆碧。
共走了有半里之遥,忽然林木渐稀,时有枯木古干扑卧地上,树身也不时发现有擦伤抓裂之痕。
远望前面,密林中似有野兽来往。又走几步,遥闻啸声。
李涵断定那是虎啸,轻轻走过去。
没走多远,他一眼瞥见一只高大的梅花鹿,顶带长角,正从身侧大树后面丛草里惊起。
树木太多,鹿角碍事,容易擒到,他心中大喜,抖手就是一镖,正打在鹿的后腿上面。
那鹿原是在树隙里一片浅草地上伏卧,骤闻人声惊起,又吃了一镖,越发骇得没命一般,低着头从林缝中飞窜过去。
鹿肉极鲜美,李涵当然不舍,随在鹿后紧紧追赶,沿途林木虽密,偏那鹿生息此间,地形大熟,只管绕着林木飞驰。
因有密林遮蔽,暗器不易发出手去,追不多远,便近水塘。
眼看前面逃鹿绕过水塘侧那片草原,往对面密林中跑去,经行之处正是一株高有十多丈的参天古桧下面。
那鹿刚起步前窜,倏地连身往树林间四足乱蹬,呦呦直叫。
李涵正要追过去,突然眉心一紧,生出警觉之心,立即隐起身来。
原来树巅上盘着一条似蛇非蛇,又宽又扁的怪物,因为它全身盘绕在大树上面,看不出有多长,但估计单单从树梢到地,已有十丈左右。
那东西周身梅花斑纹,与鹿皮颜色相似,形如锦带。一头被鹿背遮住,看不甚清,不知是头是尾。另一头,仓猝间也不知藏在何处。
只见它的身体宽有二尺,厚只两三寸,舒卷之间甚是敏捷,那鹿已被它卷了上去。
李涵知道厉害,并不急着出来,猛地又听得一声怪啸,耳音甚熟,细一寻找,竟然是另一只怪鸟。
那鸟目光敏锐,凶猛非凡,所以李涵十分小心,以防被它警觉。
怪鸟与怪物相斗,必有一番精彩,或许能从中领悟到什么绝技也说不定。
忽然,对面怪物所盘之树身乱动,枝叶纷飞。
李涵隐身于树上,往外一看,只见对面绿树荫里,露出两三点龙眼大小的星光,那怪物的一个怪头却从死鹿腹际昂将起来。
接着便听叭的一声,死鹿落地。
这时李涵才看清,刚才卷起逃鹿的,是怪物的尾巴,其形状只尾根尽头处像一把大蒲扇,别的花纹宽扁均与身体一样。
那个头却怪得出奇,比身体还扁还阔,颈间有一大包隆起。因为头薄,那三只怪眼好似三朵星火镶在嘴唇上面,闪闪发光。
怪物的身体已疾如流水般绕住树干,一阵旋转将下半身仍绕紧树身不放,上半身却蟠屈在树的空杈里。
它不时毒信吞吐,缩颈翘首,向着外面天空,似是在等候敌人前来争斗的神气。
就这一转眼的工夫,怪鸟已飞临怪物头上,先不下击,只管在空中盘飞,回旋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