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的马车上。
一如来时那么安静,不如说,更静,整个马车的气氛都很压抑。
元玺这次既赢了,也败了,他收拾掉了元溪母子,却失了皇上的信任,而这一切最大的赢家,显然是坐收渔翁之利的二皇子元谦,他乐得元溪的泯灭,元玺的失信,甚至因为他的“适时出现”还获取了皇上的信任,这样看来元玺努力了这么久,倒像是给元谦铺路了,自己却什么都没讨到好。
赤缎知道元玺现在心里肯定会有万分不甘心,小心安慰道:“殿下这次揭出四皇子母子的罪行,黎国因此少了两大毒瘤,桃源乡的孩子们也终于可以安心去另一个世界了,这一切全都要仰仗殿下。”
元玺的眼中充满疲惫,道:“本王的主要目的的确是为孩子们洗白,但是这次本王怎么也不甘心,二哥出现的时机太巧了,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是我,赤缎心中愧疚,是我将你的这些行踪告诉二皇子的,二皇子在暗元玺在明,想要给他设陷阱简直易如反掌,而这一切的缘由,都是因为赤缎,赤缎心疼地抱住元玺,道:“殿下,这不是您的错,今后绝不可能会出现这种事情了。”
可是元玺根本就没有心思接受赤缎的安慰,一回到府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赤缎还在软禁期间,但是她只担心元玺,宛青过来送饭时赤缎问她元玺的情况,宛青愁着脸说殿下一直在书房,晚饭送过去,直接就给拒在门外了。
宛青讲述当时情形:“殿下少有这个样子的,宛青担心又敲了遍门,殿下直接一句‘不要打扰本王’抛出来,听声音还哑着呢,也不知道殿下肯不肯喝水……欸?夫人,您怎么哭了?”
赤缎知道元玺变成这样都是因为她,从前不是没有心里准备,但是这事情真的来了,没想到居然是这么心痛,宛青看赤缎一个劲儿地掉眼泪珠子,急得一句两句地安慰,赤缎摇摇头,拉过宛青的手道:“宛青姑娘不用管我,我只求你多注意些殿下的情况,千万不要让他再折磨自己的身体。”
宛青忙道:“宛青怎么敢让夫人求着,就算您不说,奴婢也得去守着呀,哎呀,夫人您快别哭了。”
赤缎挤出一个笑容,道:“那就有劳宛青你了,你快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是。”宛青满脸担心的退下,没想到夫人被殿下软禁还这么担心殿下,为殿下感到庆幸的同时也心疼夫人,刚才那些食盒,夫人也一口没动啊。
元玺把自己关到书房之后,一直在找自己到底在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可是不管怎么推算也不想不出缘由,越找不出越烦躁,脑子里就越乱,到最后只是无意识地一遍遍翻那些证据而已了,一直到了晚上,元玺才疲惫地停下来,想要回房休息,想到赤缎已经去了偏房,又坐回去,罢了,反正现在在哪里都一样。
咚咚咚,门外想起了敲门声,元玺以为是廿刃,便道:“进。”门被推开,可是进来的却是宛青,她手里还拿着食盒,道:“殿下晚饭没吃,又忙了这么久,宛青带了些夜宵,殿下多少吃点吧。”
元玺感觉自己的确有点饿了,点点头,道:“有劳你了。”
宛青一听元玺肯吃了,心中欢喜,赶忙从食盒中拿出菜来,边摆菜边说:“殿下您可算是吃饭了,要不然宛青可真是对不起夫人了,夫人担心您担心得不得了,甚至求宛青在外面守着您,千万别让您伤了身子。”
元玺道:“赤缎她担心本王?”
宛青给元玺递上筷子,忧心道:“夫人可担心您了,知道您不吃饭,眼泪珠子哒哒地往下掉,怎么劝都劝不住。”
元玺神色一闪,把手中的筷子放下,起身往外走,道:“本王去偏房看看。”
宛青一听,欢喜不已,看,殿下还是对夫人有心的。
赤缎彼时还在房中发呆,眼角还挂着泪珠,纠结着自己到底要不要告诉元玺锻娘堂的事情,突然,元玺推门而入,赤缎赶忙擦掉自己泪痕,道:“殿下怎么来了?”
元玺看到了她的小动作,由于刚哭过眼睛还有些红肿,不禁走上前来,伸手去摸那染红的眼角,道:“你哭过了?”
元玺的指腹凉滑如玉,很是舒服,赤缎不禁把眼睛眯起来,可是眼睛一闭上,想到了那晚元玺推开了她的事,又把头别过去,离开了元玺的抚摸,道:“殿下忙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