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他小小的声音从身体里发出来,可在场的没有一个人听见。
在身后人的催促和威胁之下,他很快就走到了一个破旧的房间里,房门上挂着一颗兽头。
呼吸忽然变得急促,仿佛喘不过气似的。
四肢也逐渐的变得更加的薄凉,仿佛下一秒就要从这个世界上离开,胸腔里的空气一点一点的被挤压干净。
他的眼前变得模糊,昏昏沉沉,想吐却又吐不出来,也听不见身边的声音了。
要死了吗?
床上的人忽然激烈的动了起来,右手撕扯着他的衣服,冷峻的面容凝结在一起,若隐若现的形成一个大大的困字。
忽然!
他睁开了眼睛,翻身坐起。
傅鸿泽静静地盯着他面前的白墙,梦中的场景一一在他的眼前划过,他激烈地喘息着,额头上滚下一大滴汗水。
钟表在一旁咔哒咔哒作响。
那是很久远的事情了,这个梦,他已经很久没有做了。
傅鸿泽幼年的时候,经历过一场大火,那一次他险中求生。没有人知道那场火是如何生起的,但自从那场大火发生以后,他的父母就变得神经质许多。
新家添了很多的佣人,也添了很多的保镖。
可他的父母忘了在他的身边放保镖了。
是在一个很平常的午后,阳光甚至暖暖的,不强烈,像是轻柔的手,温柔的着肌肉。
在他从校门到私家车的这段距离,他被挟持了。
挟持他的人是一个很普通的农民工,那时候他的父亲正好有一个项目是工地的,不知是那个过程出了问题,最后款项没有落到工人的手里。
绑架他的人是包工头,被工人逼的没有办法,点头哈腰的和他的老板说了很多的好话,对方就是不给工资,他只能来碰碰运气。
事实证明,他的运气确实不错。
他绑架到了。
不过他的父亲也不是废物,很快就追踪到了,可终究是晚了一步,等到的时候,发现工人已经带着他转移了。
在那个过程中,发生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火灾,他差一点就和这个世界说再见。
再然后,他就被带到了一个很破旧的小房间里呆了四五天,每天除了馒头什么都吃不到。
他的父母也想尽了办法救他,但是真正救他的人,是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说,在他被带来的那天就注意到了他,每天他只被关在房间里,哪里都不能去。
于是,她趁着一天工人出门的时候,找了一块砖,砸开了被锁着的门,将他带出来,藏到了她的家里。
那是一种很老旧的锁,傅鸿泽现在还能够记得女孩冲进来时,手上的鲜血。
锁太大了,她又害怕工人会随时回来,所以用尽了力气,慌慌张张的,把她自己的手也砸到了。
她满手鲜血的拉起他就跑,在奔跑的过程之中不忘记回头对他眨了眨眼睛说:“别害怕,我救你出去。”
“跟紧我,我把你藏到我家去,你安全了,不会有任何的危险了。”
他清楚的记得,她的眼角有一枚小小的痣,和尹静娴眼角的痣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