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臻十八岁时嫁给十三岁的小皇帝,身边只跟过去一个陪嫁侍女锦娘。
新婚夜,小皇帝这半大的孩子轻佻的拿着挑红布的如意在荣臻面前来回晃走。
“真是想不通,你比朕大那么多,皇祖母为何一定要朕娶你?还拿什么女大五能致富的民间说法糊弄朕,朕一国之主会缺钱吗?”
“朕的第一个妻子,朕的皇后,为什么要是欺负过朕的你?”
“朕一点都不喜欢你!就算拜了天地也别想朕会对你好!”
小皇帝边说边用如意戳荣臻的身体。他絮絮叨叨捣鼓了半天,坐在床边的荣臻却没有任何反应。
小皇帝伸手推她,荣臻的身体不见摇晃,稳如磐石,倒是疼了他的手。小皇帝先惊后怒,又不信邪,见荣臻没反应举手就要打她脸,哪知手未落下,头戴红布的荣臻却如看到他的动作般稳准的抓住了他行凶的手腕。
“好疼!快放开朕!”小皇帝吃痛,却无法甩开控制,情急之下弯起左脚踢向荣臻,哪知对方早看穿其心思,伸腿轻轻勾了他的左脚,小皇帝瞬间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虽说是摔在地上,荣臻的脚在小皇帝摔倒的时候已撑在他身下。伤是不会有的,不舒服倒是肯定的。
小皇帝怒瞪荣臻,见她依旧坐在床上,背脊挺直,不发一语,就像前几日跪在自己面前却一脸高洁的样子。
“你又欺负朕。”想起那日宴会上自己的出丑,小皇帝一阵恼羞,挣扎着想爬起来偏偏又被压制的动弹不得。
小皇帝气急,却感觉捏着自己手腕的手缠着布条,他下意识看过去,这才想起对方的掌心正是被自己所伤。而刚刚这么一抓,本洁白的纱布已渗出血来。
小皇帝又惊又怕,参杂着痛与酥麻的情愫在他心头一闪而过,一如那日他隔着纬纱看着荣臻时的心境。
好一会,小皇帝都没有动作,直到荣臻像是疑惑的微微侧头被小皇帝瞧见,他才继续挣脱着想出荣臻的手:“你弄疼朕了!要是留下疤痕你就惨了!”
“你身上有伤能证明是我导致的吗?”荣臻出手力道控制的很好,只让他无力反击,断不会留下痕迹给人抓住把柄:“反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我。”
小皇帝看了眼荣臻出血的手,心虚的转过头:“朕不和你一介女流做口舌之争,我要喊人把你拖下去砍了。”
“你大可以这样做,看看是我现在被砍还是你明天被罚。”荣臻说完松开了对小皇帝的控制,受伤的手放回大腿面上。
小皇帝立即向后跳开,皱着眉头瞪着荣臻,不时给自己松动筋骨。有了前车之鉴,他这次离得荣臻远远的:“别以为朕治不了你!你们荣家人就是一介武夫,现在还想攀皇亲国戚给自己撑腰。“
“我父亲从没提过要嫁女儿的要求,是我们刚回帝都就收到了皇家的婚帖。”
“你胡说!”
“皇太后亲口所提,庆功宴上这么多人在场,包括你自己,又何来胡说。”
谁都知道这场联姻是皇太后打得一手好牌。荣臻是皇家控制荣家的人质,平衡文武百官和皇家势力的筹码。也只有小皇帝什么都不知道,坐井观天,以为自己所见所闻就是世间全部。
“我们皇家要治罪你们,何需要你来做人质?”
“是不需要理由。”荣臻说道,红盖头下冷了眼眸。
“当然!”小皇帝怒极,忘记刚才的教训几步走上前,双手撑在荣臻俩侧对她吼道。
荣臻不再说话,和一个不知人间疾苦,从未走出过皇城的人有什么可说的。她看尽人间沧桑,面前的孩子又懂什么?
皇帝见她不说话,以为是自己说中荣臻要害,甚是得意。他草率的把如意往床上一扔,扯下荣臻的红盖头,想看她憋屈的样子,不料对方却是面无表情的平静。
想来也知道,荣臻不是被她说服,只是懒得理他。大人们常这样,对他说你还小不懂,只要听他们说就好了。奴才们虽然不敢说,但心里肯定也是如此想的。
——他一个孩子懂什么?傀儡罢了。
小皇帝盯着荣臻,双瞳竟逐渐泛红,让人徒生他要落泪的错觉。
“你为何不理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