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警官，你来啦。唉，都怪我，没你们那么聪明，如果我当时去许茹那儿就能发现不对，也不至于人跑了。外卖查到许茹的航班，老大让人去拦截，但他不放心也跟着去了。马芬蓝也要到了，老大说正好打包，一起带回去。”

“如果不是你发现密室，这案子可能也就这么着了——”

苏茶锦难得语气缓和，语调放缓。阿彪听出苏茶锦语气中的安慰意味，心下有些感动，却还没来得及开口，苏茶锦又一句话接上。

“不过你现场侦查，判断人的能力确实欠缺，多加练习吧。”

阿彪正要伸出手的拥抱就这样扼杀在了摇篮里，苏茶锦笑笑，比起一味给别人添麻烦，永远意识不到自身不足，从没想着去改进的人来说，能遇到阿彪这样的同僚，苏茶锦还是有些愉悦和庆幸。苏茶锦不愿意习惯团队，但是她也从不会否认团队的力量永远大于个人，能够遇上一个省心省事的团队，她也是乐意的，只是她不想成为依赖。人一旦有了依赖，有了感情，等到这份羁绊被摧毁掉的一刻，对于这个人而言，她也失去了再去相信的勇气。

苏茶锦没有再去相信的勇气了。

苏茶锦开始干活，看着杵在一旁有些无措的阿彪，苏茶锦还是不忍心，开口。

“搭把手吧，小心一点，把这些证物放在车里去。”

等到苏茶锦她们忙活完了，准备收工回局里，苏茶锦刚上车，只见不远处缓缓靠近一辆不起眼的黑色大众，大众经过他们继续往里开去。那驾驶座苏茶锦不经意撇过一眼，那女人——

苏茶锦想起外卖发过来的许茹的照片，刚刚经过的那个女人，和照片上的人，一样。

“小吴，把证物装好上车！”

“阿彪！”

苏茶锦突然大喊，一只脚跨进去的阿彪吓得一激灵，猛一抬头，头却真好碰在车顶，痛得他龇牙咧嘴。他还没从疼痛中缓过神来，苏茶锦已经用力将他推了进去，而苏茶锦也跑到他这车里坐下。。

“开车，我刚刚看见许茹了。我们赶紧过去拦她！”

一听见许茹的名字，阿彪就像打了鸡血一样，苏茶锦的话刚一落定，车子就喷射而出。

许茹似乎东西拿掉了，刚一出门，就被下车拦截的阿彪和苏茶锦堵在了门口。

阿彪：“许女士，您好。我们是A市刑警队的，我们刚见过。现在有件案子，需要你和我们回警局配合调查。”

没有意外，没有冲突，苏茶锦看见许茹的脸上闪过一瞬间的诧异，紧接着是苏茶锦没有办法读懂的神情。但是不知为何，在那一刻，苏茶锦似乎看见到了面前这个女人，笑了一下。

在看见许茹的时候，苏茶锦莫名觉得，这个案子，似乎要完了，真正的终结。

A市刑警队

苏茶锦和阿彪将许茹带回队里，沈修和马芬蓝还在路上。苏茶锦和外卖打过招呼，就钻进实验室，开始把从吴学良家收集到的物证进行检测。

等到苏茶锦忙活完，再出实验室，案件已经有了完全不一样的走向。

苏茶锦在暗室里采集到的所有指纹，都只属于一个人：吴学良。可以确定，吴学良一定经常出入暗室，暗室里还有一些已经失去活性的**，可以断定时间肯定是五天以上，而经过检测，也属于吴学良。

而沈修那边，在给吴学义出示了暗室照片，提到许茹后，吴学义翻供了。

吴学义重新指证了许茹。

杀吴学良的人是许茹，刺伤吴学义的人也是许茹，吴学义为了保护吴学良的名声，一力扛下了所有罪名。

苏茶锦看着录像，到这，审讯室的吴学义已经给出了完全不一样的说法。

沈修：“为了弟弟，一个人背下所有罪名？”

吴学义翻供太快了，从一个前期和弟弟关系不好，处心积虑要伤害弟弟的人设，转眼一变成为为弟弟不顾一切的好哥哥，随便是谁，也无法完全信任。

吴学义：“警官，您有经历过过，知道一个人已经把自己弟弟杀了，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却不能报警的那种绝望吗？”

吴学义说到这儿，长长叹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有些垮在了背椅上。

吴学义：“她已经计划好了一切，反正我也逃不过去，我弟弟已经死了。我，我不想他死后还被人戳脊梁骨，所有一切都在我这儿结束吧。我替她抗下这一切，为了不让我弟弟的事被发现，我只能再把张承志杀了。本来没想用刀的，也想把他淹死，但是你们来得太快了，没有办法.....”

沈修：“整件事，都是你和许茹的交易？她告诉你这一切，好让你替她认罪？”

吴学义：“恩。”

沈修：“整个过程还有其他人参与吗？马芬蓝呢，她知道吗？”

吴学义摇了摇头。

吴学义：“我弟弟的事...他做那种事，我谁都不敢说，蓝蓝也一直不知道我弟弟他——”

对话到此结束，沈修和阿彪起身离开审讯室。

巨大的转折，沈修透过玻璃看见了另一间审讯室的许茹，如果，吴学义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可以指向许茹，就像吴学义说的，许茹谋划好了一切，每一次相遇，都是精心计算好的重合。沈修在思考，接下来该用什么方式去和许茹博弈。

每一种策略，每一个结果，沈修的脑海中都粗略晃过一遍，隐约中，有一个身影慢慢在靠近。

沈修抬了眸，苏茶锦抱着一个相框，慢慢走进。

“组长，我刚刚看完吴学义的审讯录像。”

在这种情况下，沈修咋地听见苏茶锦叫自己‘组长’，竟然有点想笑，然后他就真的笑了一下。苏茶锦有些奇异地望了沈修一眼，‘她刚刚看的录像，难道，有哪儿错过了？’

“没什么，庆祝一下苏警官，这是第一次叫我组长。”

“哦，那可能晚了，这是第二次。”

苏茶锦倒没有想这么多，不过她记性一向不错，她没记错这是第二次。而且，称呼罢了。苏茶锦也不知道怎么就喊出口了，也许是潜意识里，案子要破了吧，专案组也要散了，以后也没机会叫组长了吧。

“让我去审许茹吧，试一试，也许我找到突破口了。”

苏茶锦说完，把手升高，冲着沈修和阿彪摇了摇面前的相框。沈修有些纳闷儿，‘这，就是突破口？’

“这是许茹出门前手上拿的，能让她专门掉头来拿的东西，很重要。”

苏茶锦说完，将相框朝上，让沈修和阿彪看清相框里的照片，那是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女孩。

女人是许茹，那她抱着的小女孩应该是范恬恬，母女俩在镜头里笑得很甜。

“我打开了许茹的行李箱，里面都是一些贴身的用品和衣物，还有相册，全是范恬恬的照片。她已经有了这么多的照片，为什么还要专门回来拿这一张？”

“这照片对她有特殊的意义！”

阿彪抢答成功。苏茶锦点点头，却又摇了摇头。

“还有一种可能，范恬恬对许茹很重要，重要到哪怕是一张照片都舍不得丢下。不管是哪一种可能性，范恬恬都是许茹的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