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到沈修的车上，苏茶锦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痕检结果出来了，检测出了氯气含量。”

挂断电话，苏茶锦转向沈修，汇报痕迹结果。

“氯气。”沈修重复着将这两个字再说了一遍。

他和苏茶锦对视一眼，有时候苏茶锦常常会有种错觉，她和沈修认识了很久，因为在那一瞬间，她似乎懂得了沈修没开口的话，她也知道沈修懂了她没说下去的结论。而对于沈修而言，和苏茶锦共事，即使这是两人严格意义上的第一次合作，却是让他感到了少见的默契和愉悦。如果，不是因为七年前的案子，不是因为如今的局势，沈修有些恍惚，他想，他和苏茶锦也许能够成为很好的朋友，他突然想到朋友这个词。直到苏茶锦的声音在车内响起，才拉回了沈修的遐想。

“恩，对，查一下吴学良最近去过的游泳馆，恩？好，我们正在回来的路上，到时候一起说吧。”

“外卖吗？”沈修说话的瞬间，提了速，路虎在大道上急速前进。

“恩，他说他有些发现，阿彪也到了。”

“好，回去一起说吧。”

A市刑警大队会议室

外卖和阿彪刚看见并肩进来的沈修和苏茶锦，还来不及打招呼，沈修一个勾手便径直进到了会议室，外卖和阿彪赶紧抱起电脑和笔记本小跑跟上。

外卖刚一进门，沈修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外卖，苏警官让你查吴学良最近去过的游泳馆有眉目吗？”

“哦，全市所有有电子记录的游泳馆我都查了，没有发现吴学良的记录。但是不排除一些小型的游泳馆，没有电子一体设备，也并不需要身份证，只依靠现金。这些游泳馆数量不少。仅仅吴学良家里和幼儿园周围区域内我统计了，就有24家。如果范围扩大，采取地毯式排查，人力和时间也是个问题。”

“查吴学良名下的房产，他现居住的地方的房型。”

沈修的话一出，苏茶锦脑海中快速闪过一丝光晕，有些东西似乎没有被抓住。外卖应声准备查找，然而他的手刚碰上键盘，阿彪的声音却突然响起。

“在天福御园，江滨路的别墅区，应该是A4栋，他和他哥吴学义是邻居。老大，我今天去走访吴学义，他正好在家，我打听到的。对了，我走访了吴学义，吴学良作息一直比较规律，晚上差不多7.30到家，然后在吴学义家吃晚饭，吃完8.30遛弯，每天差不多10.30睡觉。关于吴学良死亡的那天，吴学义在医院，也有不在场证明。”

“恩，很好。对了，那吴学良住的房型呢？既然是邻居，那么他们的房型应该是一样的，吴学义家的房型是怎样的？”

“恩——”阿彪皱着眉头，开始回忆，重走一遍吴学义家的路。

“远观是一个两层别墅，进门左侧是车库，右侧是花园。正对的小阶梯上楼是大门，具体几室我不清楚，因为我只停留在了一楼，一楼进门是大客厅，最里西南方向是内户电梯，厨房在电梯右侧，左侧是卫生间。客厅出去，别墅背面是私人露天游泳池。”

阿彪的话到这儿，苏茶锦刚刚那一闪而过的光晕瞬间被拉回了脑海中，沈修也一瞬抬起头，冲着外卖开口。

“外卖，查到吴学良的房子了吗？”

“查到了，他名下一共有八处房产，根据监控显示，他死亡前最常进出的居处就是天福御园A4栋，房型和阿彪叙述的一模一样，房型的3D模型我打到投影屏上。”

投影屏上顿时显示出一个3D模型，沈修眯了眯眼，看着屏幕上的游泳池。

“这个游泳池，有可能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沈修的话，无疑让在场的外卖和阿彪感到惊喜，一旦找到真正的案发现场，那么案子的破解希望就更加多了几分把握，破案黄金时间已经消耗殆尽，然而越来越少的线索却恍若困局将他们禁锢其中，而找到第一案发现场，就有一系列可以挖出的线索，找到一丝豁口，最终剥丝抽茧，找出真相。

苏茶锦：“恩，死者肺水肿情况十分严重，是在淡水中死亡，而痕检报告检测出死者肺部含有氯气，只有游泳池这一个水域内才会有消毒所用的氯气，所以推断死者死亡现场应该是在游泳池内。”

苏茶锦开口解释，沈修望着苏茶锦点点头，继续开口补充。

“而且基于死者的身份，如果是公开的游泳馆，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人，几乎不可能。当然不排除一些极其私人，并不符合工商规定的小游泳池。但是我们在去幼儿园时，我特意观察过幼儿园内部，十分干净整洁，有条不紊。尤其是园长办公室，办公室内就专门放置了洗手消毒液，而且整个幼儿园内部，隔不远的地方就有专置的洗手液。据我所知，并没有任何规定幼儿园内必须如此摆放洗手消毒液。所以我个人倾向认为，吴学良应该是一个有着基本生活品质追求，个人清洁十分重视的一个人。这样的一个人，是不会去私人小型游泳池的。所以，案发地很有可能就在他的别墅内。”

沈修说完看了看手表，已经下午4.43，就快到下班时间了。

“大家今天加加班，我们去别墅看看。外卖你留下，室内待命，有需要查的，我再跟你说。”

“是！”

苏茶锦和阿彪同声应答，苏茶锦也有些激动，这突然发现的线索，让她看见了一丝希望。

“我去把工具箱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