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南宫凰以“养伤”为由,都在自己的院子里安安静静的,哪里都没去。
就连老侯爷也很少见到她,除了晚膳的时候她出现了,就连午膳也没出房门,连李嬷嬷都有些担心了,只是小姐说了,除了司琴和司竹,谁都不能进。
季王爷每日晌午的时候都会送药来,同一个侍卫,同一个时点,送完就走,连院子大门都不跨进,要说他不敬或者不待见吧,却又口口声声的“王妃”格外尊重,而且,格外的大嗓门,到最后,暖云阁的人都觉得,必然是季王府奇怪的规矩养成的奇怪的人。
而暖云阁,禁闭的门扉里。
南宫凰睡得很沉。
没有人知道,甚至连老侯爷都觉得司琴在对待南宫凰的伤势上,比他这个做祖父的还要紧张地多,却不曾想过,每日出来嬉皮笑脸用晚膳的少女,在那漫不经心插科打诨的表情下,到底承受着什么。
南宫凰病了。
这病,从大雨落下,侵染了那条受伤的胳膊开始,就如同遥远海域扇动翅膀的蝴蝶,在海域另一头掀起的狂风巨浪。
盛京城里,没有人知道,南宫凰这三年到底经历了什么。就像他们也不知道,凤凰浴火,到底需要多痛的代价。
司竹紧紧把守着门扉,在这个看似松散实则铁桶一块的南宫府里,避开老侯爷的眼线,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也因着北陌医术超群,他做的药药味很淡,这淡淡药香,配合着“手臂处的小伤口”,便也不太有人会怀疑。
所以,每日晚膳前,司琴就用针将南宫凰扎醒,沐浴更衣,上好妆容,让她看起来更有活力,然后强撑着去老侯爷那用膳。
就是这样的一个主子,这样的一个,世人误解太多的主子。
所以,当南宫凰终于不用上妆站在门口呼吸着深秋凉薄的空气时,司琴几乎喜极而泣。
“傻丫头……哭什么?舍不得程泽熙?”南宫凰取笑她,程泽熙昨日就走了,她真的没有去送,就像三年前她离开,也没有要求他送一样,迟早会回来的,不是么?
薄阳下,少女红衣如火,长裙繁复华丽,裙摆曳地,宛若凤凰翎羽在她身后舞动。
她未施粉黛,容颜还有些微微失去了血色的白,眉目含笑,笑意深达眼底,覆盖下来的睫毛,在脸上投下弧度好看的阴影。
如诗、如画。
宛若梦境初醒。
于是,司琴真的哭了。
司竹嗤笑,却背过了身子,嘴角控制不住的弧度悄悄扬起,真好,主子没事了。
黑色格调的大书房里,檀香袅袅。
临风推门而进的时候,季云深正靠在椅背上,手中捻着一颗白色棋子若有所思不做声,原本似乎在汇报着什么的流火住了口,回头看来。
表情有些凝重,也不知道先前在说什么。
“主子。”临风上前一步,唤道。流火的事情他一向不掺和,他素来笨拙,所以只负责主子的安全,和一些外面的走动,其他的事情,都是流火在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