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附在太妃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太妃想了想点头。沈嘉柔又趴在铁门上听了听,外面除了几声蛙鸣,一片寂静。她对林太妃点点头。
太妃动筷子慢慢吃了几口饭菜,然后马上用手指抵住舌根,立刻呕吐不止,房间里也满是污物的气味,令人很不舒服。沈嘉柔见状用拳头砸那扇铁门:“快开门?太妃吐了,快请大夫瞧瞧。”
初时,外面毫无反应,沈嘉柔又是砸门又是脚踢,拼命喊着开门,沈嘉柔不知道是害怕还是累得,额头都开始冒汗了,才听见远处轻轻地脚步声,铁门开了,刚才送饭的丫头和一个粗壮的大汉走了进来,看看屋内情形,一言不发地锁了门,又走了。
沈嘉柔继续拍门,周围一片空洞,她隐约觉得眼前的情形似乎在梦中似乎曾经梦见过,但是又不太分明。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铁门开了,那个黑衣女子带着丫头进来。
她看了看屋内情形,吩咐丫头收拾干净,转身准备离开。沈嘉柔轻声说:“这位姑娘,我有句话说。”
那黑衣女子转身看着她,一言不发,“姑娘既然“请”了我婆媳来,想来是对恒王府有所图,并不是要我们的性命。”黑衣女子冷淡地看看沈嘉柔,不说话。
沈嘉柔继续说:“我虽是恒王妃,若是没了,恒王大不了再娶,男人嘛,升官发财死老婆。可是太妃是他的生身母亲,若是有什么不妥,只怕恒王不仅不会答应你们的条件,更加会以命相搏。所以,还是请个大夫给太妃看看比较好,你说呢?”
黑衣女子拍了拍手笑了:“我还以为恒王夫妇伉俪情深,没想到王妃如此看得开。来人,把太妃扶出去,请医生来看看。”
有丫头过来扶了太妃起来,林太妃紧紧拉着沈嘉柔的手不放,“嘉柔,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沈嘉柔握握她的手笑笑:“母亲莫怕,媳妇总归在这里等你的。”
林王妃看了那黑衣女子一眼然后对沈嘉柔点点头,那丫头拿出一块黑布巾蒙了太妃的眼睛,又用布巾塞了她的嘴巴,扶了她出去。
黑衣女子站在门口,看着刚从村里的大夫给太妃诊治,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害怕,这个40多岁的男子满头大汗。丫头悄声问她:“小姐,等会儿咱们真的派人去拿钱交还人质吗?”
黑衣女子笑:“那当然。”
“若是有埋伏,不是人才两空吗?”
“嘘,我们可以先送太妃回去呀,她身体不好。拿了钱留一个人质在手上送我们回去再说。除非恒王殿下,不怕伤了她性命。”
“带回去,我要好好想想,万一我改主意了就不放她回来,看他江东离怎么办?”
“小姐英明。”丫头伸大拇指赞叹。
“等会把那个大夫好生处置了,别走了风声。”那黑衣女子又吩咐。
身边的壮汉点头答应着。
沈嘉柔看着林王妃出去,她当然希望她们足够幸运,林太妃可以借助大夫传出信息去,可是估计希望不大,万一大夫是他们一伙的或是也被关起来,不过把她送出去,总比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里更容易发现吧,姑且死马当活马医吧。她对黑衣女子说的那番话其实也有几分真心,自己和江东离本就是假夫妻,自己活着出去的希望渺茫,那就帮林太妃一把,总比两人困死在这里的好,剩下的只能看运气了。就算江东离答应了这些人的条件,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撕票?
牢里的灯光越发昏暗了,沈嘉柔抱膝坐在床上,床上没有被子,只有薄薄的褥子,估计久不见天日,非常潮湿。屋子是还有点令人不愉快的气味,她皱皱眉,回想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11年,有很多美好高兴的日子,曾经有人爱有人疼,虽然婚姻不如意,总比自己前一世要好一些,自己就这样死了,也没什么,只求沈老爹不要太伤心就好。虽然心里这样想,黑暗里听见周围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虫子或者是老鼠,想到老鼠,她不由得浑身汗毛竖起来,只觉得手臂麻麻的,仿佛起满了鸡皮疙瘩。她安慰自己,苏玥,你连死都不怕还怕老鼠吗?想了想,还是害怕,蜷缩在床角,背靠着潮湿的墙面,警惕地瞪着眼睛看着黑暗里的动静,良久,似乎声音又没有了,可是过了一会儿又有了,如此几番,那点灯火越发微弱了,她紧紧抱紧自己,心里默默数羊,她对自己说,睡吧睡着了就不害怕了,渐渐眼皮沉重,她居然困倦得开始打盹了。
铁门开门的声音惊醒了她,沈嘉柔费力地睁开眼睛,有人举着烛火进来,有点刺眼的灯光下是江东离和一个小厮,不过这小厮怎么长着一张跟玲珑那么相似的脸,“哦,又在做梦。”她嘟囔了一句又闭眼继续睡,这梦不怎么美好,自己还没死呢,他就有了新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