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默说,“可惜没有周师傅弹琴,感觉失色不少。大哥弹琴最好了。”他看着江东离。
“胡闹,虽然是家宴,难道还有要你大哥弹琴给你听的。”林太妃嗔道。
江东离倒不在意,淡淡地说,“古有彩衣娱亲,我给母亲弹一曲也无妨。又没有外人。”
江东默看热闹不嫌事大,拍着手说,“听说嫂嫂一曲凌波舞名动京城,哥哥弹琴,不知道嫂子肯不肯屈尊舞一曲?”
沈嘉柔本想推辞,觉得像是歌舞伎给人取乐的,可是又想何必扫大家的兴致,何况这看歌舞也是自己起的头,她看看身边江东离,他微微颔首。沈嘉柔笑着说,“那就献丑了。”
沈嘉柔退下换了舞衣,紫芸又去抱了江东离的琴来。沈嘉柔在殿中站定,对着江东离点点头,之前并没有和他配合过,沈嘉柔有点心里没底。
好在几个节拍走过,沈嘉柔就知道江东离琴技很好,而且刻意配合她的节奏,她淘气故意快了几个拍子,可是他也能跟上,外人却看不出来,想来这首曲子他熟的不能再熟了。曲终她弯腰着地,以前徐承玉总会等她一拍,江东离也恰到好处地停了一拍,沈嘉柔以金簪敲地,缓缓起身收住,对林太妃施礼,“媳妇献丑了,让母亲和弟弟见笑。”
江东默喝彩不迭。林太妃也笑着夸奖。江东离含笑看着她,眼神复杂,不像是高兴,好像是心疼和惋惜。沈嘉柔不解,跳了个舞,他怎么会是这个表情,我可是在哄你妈高兴哦。江东离先敬了林太妃一杯,又对沈嘉柔举举杯,沈嘉柔陪了一个,然后又敬了林太妃一杯,江东默也要凑热闹,沈嘉柔也对他举举杯。
“东默,你看了我们的表演,你也来一曲吧。”江东离看着弟弟。
东默吐吐舌头,叫丫头去取了自己的长笛来,我吹个曲子给母亲和哥嫂听吧。
“拣有趣的吹一首,如意可以伴唱。”江东离话音刚落,刚才领跳凌波舞的小丫头站起来行礼等着吩咐,东默摆手,我吹我的,让她等下唱。细细地吹了首思乡曲,虽然算不上纯熟,却已经很有味道了。
待他吹完,如意上来唱了一首采莲曲,想来是南方小调,轻快动听,让人听了没来由得好心情。沈嘉柔不由得对那个小丫头又看了一眼。芍药凑在她耳边说,“这个是如意,刚才领跳拓枝舞的叫玲珑。”沈嘉柔点头。
林太妃很是高兴,让人赏了一群小丫头们,又说,“今天嘉柔的舞最好,我也要赏的。”回头叫李嫲嫲,“去把我房中柜子里那匣子南海珍珠拿来,送到我媳妇的院子里去。”沈嘉柔谢了赏,东默却在一边不依不饶,“母亲,我也吹笛子了,怎么不见有赏?”
林太妃笑着拍了他一下,“好个没脸的,看你可怜才带你看歌舞,还敢讨赏?”一家人笑了一会才散了。
回到房中,丫头服侍完沈嘉柔卸妆换衣服,江东离挥挥手让她们下去,他坐在沈嘉柔对面,“小柔,谢谢你,今天我母亲特别高兴,自从我父王过世,过年都没见她这么高兴。”
沈嘉柔低着头,淡淡的说:“王爷哪里话,我也很高兴。何况我还需要王爷帮衬呢。”
江东离不说话,静静看了她一会儿,然后转身往书房去了。沈嘉柔坐在房间里发了一会儿楞,刚才跳舞的时候,当年在殿前跳舞的时光一闪而过,心里有一点酸楚,可是感觉已经是很久远的悲伤了,似乎上次想起徐承玉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