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树干上有灵力划过的痕迹,说明她已经被什么人带走了。”贺连州双手环胸,抱着沧啸,语气无比冷漠:“原本她与我们也没有什么关系,这次算是我惹祸上身。”
“那人把闻千芷带走,不要返辰珠?”萧月生朝他走来,昂着头看着他:“那那个人图什么啊?”
“不知道,每个人做什么事都有自己的目的,可能闻千芷对他有用。”贺连州道,“我一人去西瑾便好,你且回去吧。”
萧月生承认自己有些跟不上贺连州的思维——为什么现在要让她回去?不是说好一起去西瑾的吗?
她还来不及问出口,就听到他淡漠如冰的声音,里面却夹杂着许许多多显而易见的认真:“萧月生,你一定,一定要好生修炼,早日追上我。”
说罢,也不等她的回答和决定,竟自己踩着剑,御剑飞走了,连个影子都不给她留。
萧月生气得直跺脚,这人真是臭屁,总把别人扔下,也不问别人的想法,他是谁啊,总替她做决定!
更何况……您是天资卓越的大佬,我怎么可能追得上你嘛!
不去西瑾,萧月生自然就回了苍术峰,这样也好,她想,可以陪在师父身边,帮他淡化魔气。
闻千芷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极为陌生、又极为可怕的地方。周遭都是一片黑暗,空气里弥漫着她从没有闻到过却下意识觉得反感的味道,只有自己身旁的一盏烛火在摇摇晃晃地强撑着,照亮了这一小块地方,让她看到了一些金属做成的一道一道的栏杆,无声地告诉她这里是一处牢房。
她试着动了动,竟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绳子紧紧地捆绑住了,嘴里也塞了一团绵布……她昨晚明明成功逃离了灵云山,因着担心萧月生追上来,她根本不敢停下,一直一直地不知疲惫地往前走,直到快要黎明的时候,才终于精疲力尽,靠在一棵树旁忍不住眯了一会儿,难不成……自己被抓回来了?
其实她的心中是有些愧疚的,她将身上唯一一包迷药都撒到了萧月生的香炉里,自己则是含着解药假装入睡——她怕萧月生的师父将她送走,也许睡着了,最起码可以赖到第二天。
可是她没想到萧月生会把她挪到床上,还帮她盖好了被子,她自己却在椅子上将就……她承认她那一刻自己受到了良心的谴责,因为她此次回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返辰珠。
那天她初到南荒,入眼是一片密林,她失策了,因为她根本不知道阿霖具体在哪儿。
不知走了多久,她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为什么变得破破烂烂的,许是被树枝划到了,或者被荆棘勾掉了……总而言之,她那个时候是此生从未有过的狼狈。
总算,皇天不负有心人,她寻到了城镇,也是她太过单纯,不晓得江湖险恶,全然忘了这是妖界,寻了人便问道:“你可知你们的王上在何处?”
那“人”打量了她一番,却是所答非所问:“你是人类?”
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面前,也许是一只妖。可是想到阿霖,她便强装镇定:“我与你们王上,那个名唤阿霖的少年是故交,烦请您带我去寻他。”她在已经凌乱的发丝上摸索,拔下一根金簪塞到那只妖手里:“这个给你,这是金子,许是有些用处的。”
那妖没有接,只道:“随我来吧。”
她心中欢喜,不断地说着“等阿霖见了我,定会奖赏你”之类的话,明明她已经很累了,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这会儿却觉得格外有动力,一想到自己心心念念想了三年的人马上就能站在自己的面前,她便觉得自己受得这些苦楚不算什么。
那只妖领着她来了一处繁华之地,高楼危立,人来人往有许许多多的人,闻千芷一愣,总觉得这处地方少了几分王室的威严,多的更是那些烟火气息。那只妖站定了,回头道:“王上就在里面,你且进去吧。”
她心中虽有疑虑,但是想着妖界或许与人间不太一样,便点头道:“你随我一同进去吧,我会让阿霖封赏你的。”
那只妖笑了,虽然笑得有些奇怪:“王上会听你的?罢了罢了,你快些进去吧。”
她点头,抬脚走了进去。只是她还未见到阿霖,只觉得后颈一痛,人便昏迷了过去。
她现在根本不想回想那短短的几个时辰,她被人用冰水泼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铁笼里面,几乎不着寸缕,像个花孔雀一样被那群妖围观,旁边还有一个身体肥硕的老女妖在哪儿激情地解说:“各位客官,你们看啊,这就是人类,手无寸铁的人类,总是不把旁的生灵当生灵,肆意屠宰,观赏玩弄,如今也轮到咱们来观赏人了!”
她说着,竟拿了一条鞭子抽打她,只听见“啪”的一声脆响,她的后背便感到了火烧一般的疼,她没忍住皱起眉头,口中嘤咛出声,那群妖便笑了,七嘴八舌地做着评论,对她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