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正说着,羲辞便走了进来,只不过他还未落座,便有一女子拦住了他。
羲辞虽无什么明显的厌恶之色,却还是微微蹙起了眉,萧月生一见赶紧上前挡在自己师父前边:“你做什么!”
那女子穿着一身青蓝色的衣裳,袖口、衣领处都拿金线细细勾勒了,行走间荡起微风还能看见衣裳上绣着的好看的暗纹,只是她眉目间那几分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媚态让萧月生觉得好生眼熟,只不过她还未来得及想起从哪里见过类似的眉眼,那女子便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眼萧月生,眼神里略有不屑:“你是何人?”
“你好生不懂礼数,无缘无故拦在我师父面前,还问我是谁?”
“你师父?”女子这才细细瞧了瞧她,目光最后落在她的脸上,却是更不高兴的样子,“生得一副好相貌,你竟只把他当师父?”她笑得狡黠了些,微微凑近她道:“这样好看的人,你难道不想要吗?”
许是说着无意,但听者有心,萧月生眼神下意识地向左看了看,气焰也没刚刚那般理直气壮了。
“月儿,让开。”羲辞说道,“素闻妖族女子性格直爽,对于男女情爱之事亦是直言不讳,没有尘世女子那般扭捏娇羞,看来并非传言。”
羲辞一说话,那女子倒是软了几分,只听见他又道:“不过,若是被直接拒绝,想必姑娘也不会再纠缠,是否?”
“那是……自然。”她被噎的有些磕巴,但还是扬起下巴,一副骄傲的样子。
“霜儿。”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那女子便笑了起来:“皇兄!”
皇兄?难不成这女子还是个妖族公主不成?萧月生扶额,怎么哪里都有公主,这东西已经遍地开花了吗?
“长老莫要责怪,小妹不懂事。”来者也是一身青衣,似是个文儒学者般的公子,可是这皇族中又有几个表里如一之人呢?
“无妨。”羲辞淡淡道,似是真的不介意,抬脚便朝着楼上走去,连头也未回。
“这……”那位公子也有些犯难,没想到羲辞竟如此不顾及他人脸面,默默将自己的妹妹护在身后,递给萧月生一块令牌:“今日之事实在抱歉,还请姑娘替尊师收下这块令牌,若是有什么需要我的,尽管去青梧宫寻我。”
萧月生接下,毫不客气:“多谢。”
那女子还想说什么,却被男子的一个眼神给吓住了般,不再多言了,乖乖跟着他出了客栈。
“皇兄!”霜儿撅着嘴十分不满,“为何要这般讨好他们,一群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异类罢了。”
“异类?”那公子翩然有礼的样子褪去了几分,“你可知那位尊长,乃是修仙界难得的奇才,灵云山羲辞长老!”
“那又如何,他们修仙的人,不也需要道侣的吗?我……”
“霜儿,莫要再任性了,那位羲辞长老,刚刚被父皇单独传见,谁也不知道他们究竟说了什么。”
“什么?!”霜儿这才认真了起来,微微凑近了自家兄长,低声又确认了一句:“消息可靠?”
“父皇身边的有我的眼线。”他负手而立,表情凝重:“霜儿,你应当知道,父皇大限将至,可却迟迟不立我为太子,这不是让其他各族有可乘之机吗?”
“皇兄何须忧心,父皇只有你我这一对儿女,二叔三百年前就已经叛离,难不成这妖王之位还能跑出青狐族,落给旁族人吗?”霜儿拍了拍自己兄长的肩膀,“指不定是父皇想要历练你一番,皇兄这种时候可万不能浮躁,寒了父皇之心。”
那公子却不再多言,可他心里的忧愁烦闷却没有因为妹妹的劝解而减少半分,只闷声道了声:“嗯。”
客栈里,萧月生回到自己的房间,才细细看了看手中的令牌,这材质她倒是没见过,应当是某种合金,阳刻的复杂纹路拥簇着一个隶书的“霄”字,想必是那青衣公子的名讳。
萧月生当时也没多想,想着这也不算什么冒犯,没有必要以此却去要求人家做什么,但在这南荒,他们一行人人生地不熟的,拿着这个令牌没准会有什么用处,便也就接着了。
将令牌收起了,她才朝着床榻走去,虽说修为提升了一大层,但睡觉这么美好的事情可不能耽误了,脱下鞋子掀开被子,萧月生睁大眼睛,忍不住提高了些声调:“阿霖?”
一只红色的狐狸正稳稳地窝在她的被子底下,萧月生细细回忆,好像自从那对青衣兄妹出现,阿霖好像就不见了……原来竟是在这。
她被他逗笑了,提溜起他脖颈子上柔软的皮毛,也终于尝试了一次以大欺小的感觉:“你在这里做什么?”
阿霖毛茸茸的耳朵晃了晃:“在下在帮主人暖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