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怎么回事儿?这是什么手感?怎么这么粗糙?又来回多摸两下,还凹凸不平的。放下手一看,手上还有血迹。再胡乱抹一下唇颚,竟是鼻血。
隔岸赶紧蹲下寻了一处还算干净的泔水倒影照了照自己的面容。
“啊!”隔岸被自己吓到惊叫。
原本俊美的脸上此刻布满暗疮。泔水虽浑浊,也能让他看清这些痘痘红的漂亮,大圈套着小圈层层叠叠,颗颗饱满。整张脸浮肿的像包子,包子上还有一抹血迹。哪还有半点玉树临风的影子,整个一个猪头三。
隔岸赶紧起身想纵回树上,却还是用不上内力,只跳起一尺多高。见这个办法不行,飞快的捂着脸跑走。
身后,卖菜大叔还在说:“这小贼,一看就是有贼心没贼胆的。”
见隔岸走后,女子深呼口气,然后对两位大叔再三拜谢。大叔们见已无事,也就挑起扁担继续卖菜去了。
等他们都走了,女子才拉起车朝来的路上走着。这一次,虽只拉着两个空桶,但并不比来时轻松。刚才那个猥琐的男人扑倒她时让她伤了腿,此刻正疼得厉害。
刚走出小巷,便在街上寻了一处台阶坐下揉腿,边揉边看向一旁的木板车,不由一阵心疼。
她名叫凤锦书,今年十六岁。家住京郊凤家村,离京城二十多里路。家中只有两亩薄田,紧够口粮。年前她卖掉自己织了半年的粗布,买了两只猪仔来养,准备过年的时候杀年猪。一头自家留吃,一头卖了换钱。
因吃食不够,她央求曾经打过零工的酒楼掌柜把泔水给她,掌柜好说话,同意了。她便两天一次跑二十多里路来拉泔水。
本来她每次都是下午过来拉泔水,昨天下午来的时候正好赶上酒楼负责刷碗的婆子病了,店里缺人手。掌柜见她以前曾在酒楼干过,就说给二十个大子儿的工钱让她帮半天工。她看有钱挣,掌柜人又好就同意了。
等干完已是夜里,城门也关了,就在酒楼的桌子上将就了一晚。待天刚蒙亮,她便动身拉着车想出城。
今天也是倒霉,刚到小巷就碰上那么一个面目猥琐,上蹿下跳的男人。不但碰了她的身子,还害她伤了腿。最重要是攒了两天的泔水没了,她的猪可怎么办?
不过好险,幸亏她足够沉稳等到看见有人了才叫喊及时赶跑了那个男人。
她曾听村里的老人说过,早些年有一位姑娘孤身一人赶路,走到僻静处遇到歹人,当时就吓的叫嚷起来。结果被歹人当场杀死,胳膊,腿,还被砍下来丢在好几个地方,弄的死无全尸。
因此,她总结一个道理,势弱时便忍耐,等有了时机再反抗。她一向也是这么做的。今天亦如此。
当那个猥琐男扑到她身上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虽然心里害怕的要命,但还是表现的足够冷静。直到她看见那两位大叔,才呼救。
此时,天已大亮。有几家铺子的小厮开始拆卸门板,准备营业。
锦书站起身,拉上车,朝一个叫“留香居”的酒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