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有点紧张,嗯叽一会儿才颤巍巍的说:“在勾栏街的怡春楼。”
容青远听闻立刻摔了茶盏,苏氏却咳得更厉害。
“还不赶紧叫人把他弄回来?”容青远冲小厮怒吼。
小厮没动,站在原地打着颤儿,又支吾几声低声说道:“贵叔已经领人去了,不过贵叔还让小的再禀报件事……”
“快说!”
“外面街上都在传……传……”
“传什么?”容青远极不耐烦的问。
“传言说七少爷生病了,是,是不能人事的不举之症。”小厮终于炸着胆子一口气说完。
顿时,容青远脸色变得煞白,身子晃晃,噔噔后退两步,要不是手杵住桌子险些摔倒。苏氏瞪大眼睛,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晕厥过去。
当贵叔带人到怡春楼时,隔岸正在柳婉莹房间听曲儿。贵叔也不便说啥,恭恭敬敬候在门口。
隔岸看这阵仗,便没了兴致,遂随他们回家了。
路上,有人对他指指点点,断断续续的议论声他捕捉了几句,便知道他的计划成功了。
刚进门,松哥一瘸一拐的迎上来:“七少爷小心些,你这次把老爷气狠了,夫人也气的晕倒了。”
“我娘晕倒了?”隔岸赶紧三步并两步的奔了爹娘房间。
苏氏已经苏醒,正靠在软枕上抹眼泪。容青远在一旁坐着,脸色铁青。
“娘,您没事吧!”隔岸进门焦急的跪到床头握着苏氏的手问。
苏氏张张嘴,又觉得不知该怎么说,终究没法开口,叹了又叹。
容青远突然拉起隔岸的胳膊,搭上他的脉搏。
脉象的确有异,严重的命门火衰。惊的他手指在隔岸的腕上跳跳,便重重跌坐在椅子上。
容青远木楞楞的了出了神儿,说了句:“下去吧!”声音落寞低沉,没一丝活气儿。
隔岸看看爹娘的脸色,知道他这次祸闯大了,但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撑着,安抚母亲两句,便离开了。
出了房门,他长长出了口气,心里并没有成功的喜悦,反而堵的难受。
呆立片刻,突然左右开弓给了自己两个耳光。然后伸手从腋下拔出两根银针,扔在地上才回了自己屋。
那两根银针是隔岸特意准备的,他知道想要父亲这位名医相信他真的得了不举之症,这是必须的手段。
为此,他还对着腋下穴位练了两日。可如今爹娘真的相信了,他怎么那么难过呢!
容青远还在呆坐,苏氏捂着手帕咳了咳,说:“岸儿真得了那种病吗?”
半晌,容青远才叹着气“嗯”了一声。
苏氏顿时红了眼睛,啪嗒啪嗒掉着泪:“这孩子来之不易,咱们自小养的精心,一向康健。可他怎能这么不爱护自己的身子,难道说,我们真要绝后吗?这让我以后有何脸面去见容家祖先?终究是我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