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翎扑到王后怀里,朗声问道
王后有些吃不消夙翎的重量,将他扶起来,温柔看着他,轻声问道:“翎儿刚才去哪了?”
夙翎顿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不会说谎,可若将去泰合殿广场说出来,怕是要挨责罚。
见他支支吾吾的模样,王后也不细问,只说:“看来是下人不懂事,将你带去了不该去的地方。
来人啊,将刚才跟着太子的奴才拖出去杖打二十。”
“母后”,夙翎出声想要求饶,却被王后瞪住。
“下次还不听话,可就要没收你的玩具库了。”
夙翎不敢再出声,只乖乖地拉住王后的手,撒娇地晃了晃,委屈巴巴看着她。
那模样旁人看了都想搂进怀里狠狠安慰一番,不用再说一向疼他的王后了。
王后将他轻轻抱住,出生安慰:“我的小心肝,母后也是为你着想。父皇如今身体欠佳,你又成天爱玩,这让那些大臣看见可怎么好。
你要是给母后生个白胖胖的皇孙,你就是要到天上去母后都不阻拦你。”
南濮国君病了半年,从一开始的咳嗽到现在行走艰难,整个太医院想尽了法子都无法找到病因,只能日日疗补。
现在国家大事基本都由国师代理,幸得苍天庇佑,国师和文武百官都对国君忠心耿耿,无人觊觎着皇位。
可若是看见这位未来国君一副傻样,怕是不多想也要多想了。
王后只有夙翎这么一个儿子,可他上面还有两个哥哥,都被派到了军队中,哪一个好像都比夙翎强。
她不得不防,现在唯一解决办法便是让夙翎有后。
至于这个孩子是太子妃怀上还是覃迎怀上她都不甚在意,最关键问题在于夙翎对情爱之事毫无兴趣。
“儿啊”,王后不知道这个问题要不要问,因为她大概已经知道了答案,可心里依然怀着一丝侥幸
“教习嬷嬷给你的那些书看得如何啊?”
夙翎仰头想了一阵,无辜地说:“母后是说那些小人打架的书吗?儿臣觉得甚是无趣,扭来扭去就那么几个动作,儿臣实在想不通哪里好玩。”
殿内候着的宫女不自觉地红了脸,听了夙翎的话,又无声地低头笑起来。
本来问这么私密的问题王后面子上就已经有些挂不住,听他这么说心里那丝侥幸也荡然无存。
“也罢,不着急,慢慢来”
这话不知道是说给夙翎听的,还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夙翎成亲之前,王后便听说风夏国神女容貌举世无双,当国师提议要将这位神女嫁给夙翎时,她还欢喜了好一阵。
想着两人身份倒还匹配,想着夙翎日日看着神女那张脸,说不定会开窍几分。
可大婚过后,那块洁白无瑕,无一丝褶皱的事后帕端到她面前时,她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大失所望。
而覃迎,这么些年都没让夙翎启蒙,怀胎之事也是遥遥无期。
宫人将午膳端上,夙翎乐呵呵地坐了过去,吃得美味。
可王后却觉得味同嚼蜡。
相似的佳肴摆在太子妃宫里也没有让桑钰提起多少胃口,那日之后她便想家,想得茶饭不思,整个人都消瘦了几分。
本就有些柔弱的她更是一副风吹便倒的模样。
虽然风夏国的神女听着风光无限,可也只是把她当做圣物来供养,只需要每年在祭天时放几滴血,便于法师通达天听。
可在那里,有疼自己的母亲,还有关心自己的嬷嬷,她还可以赤着脚在北海滩上放风筝。
而这里,半点自由没有不说,周围全是虚情假意,人人都带着冷漠的面具。
“你怎么不吃?”
繁袅突然出声,惊得桑钰丢掉了筷子,旁边伺候的掌事宫女当即奉上一双新的。
桑钰捏着筷子,夹起一片白藕,余光瞥见教引嬷嬷自若的眼神,吐了口气,将藕片放进嘴里。
宫娥上前,将藕片撤下,换上一盘鸡丝。
一顿饭足足吃了一个时辰,幸好下午有半日的空闲,桑钰乐得想去逛逛御花园,却被繁袅一口拒绝。
“不行,我下午要去找式微。”
桑钰有些不愿意,学习礼仪,绣花什么的繁袅不愿出来,累活都是她来干。
现在好不容易有些空闲,却要被繁袅抢走。
桑钰细声说道:“我如此柔弱,都是因为你的关系。现在还要每日受尽折磨,唯一的一点大好时光你还要抢去,我怎么……咳咳……如此命苦,体内住了个消受不起的神仙”
说着又咳嗽几声,手帕在眼下沾着并不存在的眼泪。
这些手段她对繁袅使了太多次,几乎次次都可得偿所愿。
可她大婚当日因为体力不支,险些晕倒在凛然塔上,便故技重施让繁袅替她。
因为天外天改造的关系,繁袅本就早诞生了几万年,神根不稳。一日要睡上八九个时辰,当日一系列的流程走下来,繁袅足足睡了一月。
何况为何大婚这种事要让她来替,繁袅实在想不通,之后便是刚醒来就被式微拉出宫了。现在还想让让她吃这一招,倒是不太可能了。
繁袅冷淡地拒绝,桑钰向来很会看人脸色,知道现在不能造次,只得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