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为令看了却说画得很像,晏小归自己看着也觉着像,画上的滁罗头发乱糟糟的,衣服十分毛糙,四处都是线头,十分不修边幅。
就只有一张脸,白白净净,很是好看。
临行前,滁罗蹲在晏小归身前,揪着她小小的衣角说:“以后常来玩儿,我这里清静,画画舒服。”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玉色的小酒瓶:“这是给你的,好酒,上了年份的。”
晏小归接过酒瓶子,瓶身还带着点滁罗的体温,瓶口封得死死的,一丝味儿都没有透出来。
晏小归好好的谢过了他,便跟着章为令下山去了。
下山的艰辛自是不言而喻的,好不容易坐上了马车,晏小归觉得自己都快废了。
“体力这般差,以后还怎么游历山河?”章为令靠在软垫上,看着晏小归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很是严厉的批评着。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晏小归早就摸清了这位章夫子的性子,他就是个外冷内热的,看起来凶巴巴,不苟言笑,其实很是慈爱。
晏小归瘫在软座上,有气无力的反驳到:“我还是个孩子,而且还是个小姑娘,夫子你不能强人所难。”
“要想画出一幅好画,就必须胸中有丘壑,整日待在一个小院子里能见识到什么?”叹了口气,章为令继续说道:“虽然你现在的风格偏琼丽画,但是以我的眼光来看,你更适合水墨画。”
晏小归半懂不懂,她觉得自己画琼丽画更得心应手些,水墨画形散神聚,实在是太难把握。
“慢慢来,你会明白的。”并不急着让她定性,这个孩子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晏小归将滁罗送的酒瓶拿在手里,十分想将封口给撬开。
章为令看出了她的意图,制止到:“滁罗的陈酒,味道很是浓烈,你可别再这里打开,回去让你爹开封吧。”
晏小归点点头,乖乖的将酒瓶子放好:“夫子,其实小归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眨巴着眼睛,晏小归努力的卖萌。
“你是不是想问,滁罗画上的那位女子是谁?”
晏小归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总觉得这样打听别人的私事不太好,尤其是,那位女子仿佛是滁罗很重要的人。
但是晏小归真的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
“那是滁罗已故的结发妻子。”章为令揉了揉额头:“他的故事,还是让他自己给你讲吧,以后我会时常带你过去的。”
瞧着章为令欲言又止的模样,晏小归也不好多问了,从滁罗的画中可以看出,他很爱很爱他的妻子。
那种含蓄内敛的爱,还有沉痛的思念,对于晏小归来说都还太过陌生,但是这一份浓烈的情感,她是可以感受到的。
等回到了晏府,晏小归便把那瓶酒给了晏封,晏封随手拔掉了瓶封,顿时一股浓郁的酒香便涌了出来,强烈,芬芳,晏小归觉得有些刺鼻,连连打喷嚏。
晏封高兴坏了,这味道一出来他就知道是上了年份的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