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认定了自己不行的么?老爸这个人,话不多,从来说一不二,一种老子最大,你们吃我的、喝我的、就得听我的既视感。每天忙的不见人影,就连送她上车也是挤出来一点时间,匆匆忙忙交代几句就走了。
肖玉儿拧着眉,不去想这些烦心事,她戴上耳机,欢快悠扬的轻音乐在耳内响起,一丁点都不能缓解她此刻郁闷的心情。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肖玉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的车,只知道被一帮人嘈杂的挤着,汽车站很旧,不大,刚刚挤着她下车的那帮人已经走远了,只剩她一人呆立,孤独、无助,瞬间袭来,她开始有点后悔自己的冲动。
“这么快就要认输了么?”
不,这很不肖玉儿,倔犟小妞开弓了,没有回头箭!她茫然的拖着行李箱顺着刚刚那伙人的方向出了站。
她并不熟悉这里,唯一感觉熟悉的是这里的旧,破旧的街道,破旧的楼房,还是从前的样子。
车站距离爷爷家挺远,爷爷身体不好,她没让他来接自己。
等了许久终于上了公交车,一路停停走走,车上人不算多,却依旧嘈杂,几个小孩的嬉闹以及大人的呵斥,都没有音量控制这个概念,这儿的人说话嗓音,是随心情不是随环境的。
肖玉儿在G区一个小广场下了车,爷爷家离这大概还需步行十分钟,远远的看见爷爷已经站在巷口往这边望着,估计已经等了多时。
“爷爷!不是让你别出来吗,天这么冷。”
“哟!快让我看看,有大半年没见了,又长高了点,”爷爷高兴的拍了拍肖玉儿的头。
“不窜点个头也太对不起您的基因了。”
“嗯,这话爱听。”
爷爷家住在教工宿舍——紧挨着小学的一排平房,中间那套是爷爷家,进门口带着个小院,院里有个葡萄架,架下放着几把竹椅子,葡萄叶子早掉光了,藤蔓繁复的缠绕在支架上。
“小鱼儿,别愣着,快进来,”爷爷在屋里叫道。
“天冷,别冻着。”
屋里除了简单的大件的木质家私之外,就只剩下书籍、工艺品,虽琳琅满目,却不失简洁古朴。
客厅沙发边上趴着一只金毛狗,见有人进来,忽的抬起了头好奇地张望着。
“那个屋,已经收拾好了,归你了,你先把行旅放进去吧,”爷爷指着一个小房间,“有个工具箱你先别动它,”
“明天,我逮着空自己会把它清理出来。”
“还没吃晚饭吧”
“嗯,嗯。”
“我去给你煮碗饺子,”
“这两天你先休息休息,回头我再带你去学校报到。”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
肖玉儿不想像个小孩,报个到还得家长带着。
爷爷是个风趣的人,年近七旬,腿脚不怎么利索,精神倒是挺矍铄。最大的爱好就是捣腾他那些手工艺品,他从雕刻一直聊到搭建变形金刚,把他的宝贝挨个儿走一遍秀。自始至终都没提过老爸,肖玉儿明白,爷爷也明白,来都来了,既然无解,问了也是徒增烦恼。更何况这俩父子也是一对生死冤家,不相往来就是对双方的温柔以待,否则指不定谁就被气的进医院,老爸啥德性,他比谁都清楚。
也许是旅途太颠簸,这一夜肖玉儿睡的很昏沉,手机铃声闹了几次都没听见,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她往客厅看了看,没人,桌上放着早餐,爷爷估计没舍得叫醒她,这会儿应该是晨练或者遛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