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认同了女孩子说的话吗，当年的确有一个叫程生的延庆人救助过林家？

一百五十年了，太远了，百年前林家的旧事已经没有人再提及过了，甚至车辙村里最年长的老人都不曾讲述过。

不过延庆人明白重要的不是她是谁，如何得知，重要的是林家认不认同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个理。

“呸，不要脸。”陆七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那些衣衫破落的延庆人也这样觉得，不过他们还是希望林家一时感念当年延庆人的恩德，给他们缓个两三日也好，不然真就冻死在这寒冬腊月里了。

他距离女子不过三步远，很想啐一口在女子身上，但是女子直直地站在那里，宛如一棵青竹，他这个地痞无赖居然怯怯的。

“娇娘，快回来，别说了，让你刘大叔去说。”有妇人低低地对女子说。

只是那女子仿佛被钉在地面上一般，一动不动。

她没有盘发，显然还是闺阁女子，穿着破布衣衫，裸露在寒风中的脸和手冻成紫红色，可是没有一丝污垢，整个人很是清爽。林凯风拉开惟裳后这样感觉。

清爽，一个接近于乞丐的人，他居然觉得清爽，看来今日果然不宜出门。

陆七见林凯风拉开惟裳，忙小心翼翼对他陪笑着，自己初次给林家办事，就整的鸡鸣狗叫的，万一林凯风一个不开心把自己撵了，可又得喝西北风去了。

林凯风并不理会他的谄媚，而是默不作声地看着那女子，她还知道什么。

女子软糯甜腻的声音再次响起：“天命八年，大德钰的第一家分号在延庆州建立，其中缘由自不必我多说。自此，延庆州也成为大德钰与鞑靼贸易的中转站，而大德钰也在交易中赚的盆满钵满。”

女子的话并没有让林凯风觉得震惊，相反他有些不耐烦。

“可是有人就愤懑不满了，天命二十年，大德钰的一批货被劫了。延庆府的大掌柜觉得无地自容要上吊，幸好被正好赶来的巡抚大人救下。那个时候，大德钰的掌柜，伙计还有他们的家眷在商号里嚎啕大。”

“一次交易失败不可怕，怕的是这次失败会让正在冉冉兴起的事业还没来得及开花就要凋谢。那次货物被劫对大德钰来说就是这样的失败。”女子的声音平和，人们似乎都听得入了神，仿佛看到百年前，大德钰的人跪坐在商号里绝望地嚎啕着，叫骂着。

“但是不到半个月这个案子就破了。是许许多多的老百姓向州府提供他们所知道的消息，州府才得以迅速破案。”

“有钱谁都会去说的。”陆七笑道。

“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女子身子有些发抖，寒风刺得她想要弯下身子。

“但是没有赏金。大德钰是本分的生意人，不哄抬物价，不缺斤短两，也不欺诈百姓，平日里更是乐善好施。延庆州的百姓平日不说，但是心里念着大德钰的好，没等官府张榜悬赏，便奔走相告，为官府提供消息。”

“有些路径的人想方设法地打探消息，没有关系的百姓就在大德钰劝慰伙计家眷。尽管当年大德钰所做可能是从九牛身上取一毛，但是延庆州的百姓却是倾力相助，也算是知恩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