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白百户你也是聪明人,这个时候骗自己有意思吗?”
白亭脸上所流的汗越流越多了,所握棍的手也越来越紧了,却问道:
“可刘老,王永昌一家独大,凤临府谁人不知,我这小小百户又有何实权,百户侍卫我是调动不了,这朝廷会不知?而且这侍卫中夹杂着王府家丁却是明显,还怕有心之人发现不了?”
“白百户真是越活越活回去了,且不说百姓之声朝廷深处高官可否听到,就你这明面上的百户侍卫之首却是跑不了,更何况王永昌敢如此猖獗朝廷之上怎会无人,官官相护本就是官场法则,你这小小百户只能当这替死鬼了。说道此处更不必说那王府家丁了,毕竟是平常人衣服,有心人在这混乱的打斗中已自顾不暇了,怎么会发现,就算他发现了,我们的王知府也怕会让他有心变无心吧。”
刘长卿略微一想,又说到:
“刘某听过几嘴,说王侯杰公子觊觎你这百户长之位许久,但当时你与王知府好的如胶似漆,老朽也就权当憨话听了,可王知府今夜之作,着实是惊艳老朽啊,此举本以为只是权宜之计,也仅为保全自己不成器的儿子,可细细想来,对王知府就佩服的紧了,这何尝不是长了知府威严,闭上了百姓的嘴,也让当了这替死鬼,让出了百户之位。”
白亭听到这里,脸色反而平常了下来,破天荒的对刘长卿微微笑着,只是略带些苦涩。
“白某怎能不知啊,只是他贵为知府,一府大大小小的事全由他一人做主,而朝中也有人,可谓手脚通天。我今夜若不听命与他,恐怕在之后也会让他慢慢磨死在这凤临府中,白亭此举实属无奈,只为搏他一个信任当做亲信而已。”
“哼,与虎谋皮,为虎作伥,古来今日有几人不留骂名,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白亭,你真是被这功利蒙住了心,你看看为了你的一己私欲留了多少人的血,让多少人家破人亡啊!”
白亭面露凶光,狠狠说道:
“刘长卿,如果你只是来教训我看我笑话,你他妈大可不必,成王败寇天注定,如果再来一次老子还会这么选,哼,真不该替你这道貌岸然的老家伙挡那一棍子,活该老子的右臂!”
刘长卿冷冷看着他,也不生气。
“如果不是那一棍子我还真就走了,既然我敢过来,我自然有救你的法子。”
白亭一顿,眼珠在眼眶里打转,嘴上还饶人:“哼,你能有什么办法?”
“你再让侍卫杀下去,老朽可就无法可解了。”
“王永昌可看着呢,我一小小百户长怎敢就这么放人。”
“大可不必这么光明正大,既然是包围圈,那就围三处放一处,让那些可怜的人走吧……之后的事老夫自有妙计。”
“全凭刘老安排。”说道此处白亭的主心骨已经全靠刘长卿了,虽不说五体投地,但心悦诚服还是有的,毕竟是多年文人,官场之事可比站场凶险多了。
白亭照着刘长卿的方法让几个吩咐安排下去,而且吩咐那几个心腹下手势必再轻一些。
其实这本不必他来吩咐,众人虽然是官府的兵不假,可同时也是凤临府的百姓,对邻里邻居自然不敢下多重的手,唯恐蹭不到那几日一做的好饭菜。
而对第一人的杀手,那还不是杀鸡儆猴嘛。
……
这场战斗,不,只能称作是单方面的屠杀最终以士子二死,十几人伤的结果而告终。
刘长卿叹了口气,满目苍凉也逐渐变成心惊。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多少人通晓的道理依然被一次次验证,历史年轮撵来,这充满着血腥味的道理被人证明的次数愈发猖獗。
今朝,还看今朝,且看今朝啊……
斗诗大会高台周围。
遍地的红色,却无半点喜庆的意思,只剩下让人心忌的血腥,甚至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没有一时半会散不掉的血气,方才被乌云遮住的圆月缓缓出来了,可却没有之前的明亮,人群中一人恍然抬头,看到的竟是一轮血月!
好在值得庆幸的是,再过片刻,这血迹的始作俑者就要离开了,
这夜,终究是要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