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拥有这样一位部下,就好比是拥有了一把双刃剑,任谁也搞不清楚他在伤敌之前,会不会先把己方给扎一个鲜血淋漓。在他不短的从军生涯里,已经有过数次违令行事,有过大胜,也闯过小祸,虽然屡屡受罚,却屡罚屡犯,屡教不改。
一个是“一切命令听指挥”,另一个却总想着“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于是常大山深受上级喜爱,而孟占山却常常为上级所深恶痛绝。可那家伙尚不自知,还当着许多人的面瞎白活:“切!虽然都是个山,可他那个山可比不了咱这个山,咱这个山是宝山,满脑子都是金矿,可他那个山是荒山,满脑袋的乱石渣子。瞅他打仗我就着急,就会死打硬拼,靠个瞎猫碰死耗子才能捞次胜利,都像他那样打仗,鬼子都得给咱颁军功章!”
靠他娘的,简直气死个人!
可奇怪的是,那家伙到头来却总是能打胜仗,立功受奖不说,连带在职务上也总是压常大山一头,弄得常大山常常郁闷不已。可滑稽的是,每当常大山心灰意冷,觉得胜之无望之际,这家伙又挨次处分,连带降级,俩人又扯成了平手。
这不!那小子去年才升了职,去老一团任副团长,可没过多久,就跟老一团的孙团长轰轰烈烈的干起来了,结果被旅长调回了老二团。原来的位置没了,只能去补充营当新兵头。
虽说两人现在都是营长,可常大山是主力营营长,而那家伙却是补充营营长,这补充营连个固定编制都没有,只是暂时挂靠在老二团,简直是大快人心!
按理说挨了处分,还降了职,回到老二团应该夹起尾巴做人了吧,可那小子不,还狂着呢!见了常大山居然一脸的不屑:“切!兄弟!也就是我想你了,不惜降一级也要从老一团跑回来跟你团聚,怎么样?够意思吧!”气的常大山鼻子都歪了。
常大山暗自憋了一口气,一定要在狗娘养的孟占山面前好好表现一下,看看到底谁会打仗。这次打土围子,三营被当成了主攻部队,而补充营却被划拉去了二道岗子。明眼人都知道,那是个喝西北风的角色。那个做惯了主角的孟占山如今眼巴巴的看着别人唱主角,而自己却在一边看戏,甚至连个配角都算不上,常大山的心里别提有多解气了!
可是现在,自己担任了主攻却久攻不下,奶奶的!要是真打不下来,本说别的,光是那小子的唾沫星子就能把自己淹死!
想到这儿,常大山“嘭”的一拳砸地上,眼前土星乱冒。
他的脸涨得通红,他的目光里满是痛苦,他的方寸已乱,他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那门大炮和那条挖了很久的地道身上。二者同时发力,他就还有一搏。如果有一样黄了,那他就悬了。
关于大炮,他还能想出个声东击西的计策,可是关于地道,他就无能为力了。
他哪里知道,摧毁第一条地道的,竟然是一只鸭子!现在枪炮齐鸣,鸭子也就失去了作用,第二条地道已然成功在望。
警卫员小田突然一脸焦黑的跑了过来:“营长!地道挖好了!已和外壕通了个小口,炸药也运上去了,可敌人的火力太猛,还打着照明弹,爆破组害怕暴露就不敢再挖了。”
“他奶奶的!咱的大炮拉上去了吗?”常大山大声喝问。
小田的眼泪瞬间就掉下来了:“拉上去了!拉上去了!可是突击队的好几十名战士,好像都牺牲了。”
“你哭他娘个球!”常大山怒不可遏地制止了小田,转身对身边的人高喊:“指挥所秘密向西面转移,留下一连二排牵制敌人,其余预备队全部隐蔽运动到西面,准备发起攻击!”
他的心里再一次鼓起了希望!
现下两大法宝齐聚,他要做最后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