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也与田文镜的官场生涯密不可分,以田文镜那样的难得当世显赫家族,要接纳润知如此一个从小被青天观掌门桃符子收养的无父无母的孩子做女婿,即便田文镜答应,估计上至当今皇帝,文武百官,下至民间坊间必然会议论纷纷。
人们可以容忍自己的错误与独特,但是对于别人的错误与个性,尤其是对于别人的另类的举止,却总是非常的在意与挑剔。
越是暴露在聚光灯下的人,就越是如此,人性使然。
因此,两人虽然也曾暗生情愫,却始终不敢向对方表白。
曾经一次,田文镜担任陕西总督时候,润知那年刚考上秀才,正是兴高采烈之际,与晴儿在房间分享喜悦,结果田文镜看到后,什么也没有说,挥了挥衣袖就走了。
然后晴儿被罚抄女人经六百遍,一日一篇,整整抄了两年才抄完。
“女孩子家,怎能独自与男孩子同处一室?岂不惹人笑话?”田文镜教训晴儿的时候,总是丝毫不留情面。
但奇怪的是,当朝户部尚书韩理淄韩大人带着他的小儿子来府上求亲的时候,田文镜却显得十分高兴。竟然亲自将晴儿与他的儿子尔达放在一个装饰唯美的密室中,让一对孤男寡女相处了足足一整天,还美其名曰“深入了解彼此”。
“你觉得你愿意和这个叫做子璐的女人共度一生嘛?”晴儿似乎已经预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在危机关头,一向从不言输的她总是无比冷静,想尽一切办法,拼尽一切努力也要达到。
“也许吧,我觉得我和她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非常开心愉悦,她让我感到世间从未有过的酣畅淋漓,让我感觉到世界如此美丽,人间竟然如此美好惬意。总之,我觉得如果可以,我还是愿意的!”。
润知在说道“如果可以”这几个字的时候,其实内心深处是颤抖的,因为他明白那个叫做子璐的女子之所以对他爱得那样深,那很可能是因为那个叫做“田文镜田大人”的名号,如果这个名号一旦不存在了,那么这个子璐是否还会那般真心地待我呢?
晴儿的话果然还是引起了润知的内心些许的恐惧,因为这种恐惧来源于这一切的繁华都是假的,都是别人给的,一旦别人收回,自己一瞬间就有可能将万劫不复,甚至还可能会连累师门众多弟子的身家性命。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恐惧,越是在乎自己的人,往往恐惧越大。
“你有没有想过,其实她并不爱你,她爱的只是一个她想象中的那个至高无上的人,或者说她爱的只是一种权力罢了”,晴儿继续说道,“她对你一点儿也不了解,她肯将自己轻易献于你,想必也是事出有因,笔有所图”
晴儿一席话,说得润知顿时间清醒过来,突然间昨夜那酣畅淋漓的快活的感觉,竟然就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了。
确实,得到的东西越是容易,失去的往往也就越快。但是对于一个其实平凡的人而言,此刻如果不去努力得到,兴许今后也就没有机会再得到了。
“也许她是真心喜欢我的吧”,润知想起了子璐的百转柔情,千般温存,想起了子璐的温暖的怀抱,就像是回到小时候妈妈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