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盘问之下,还真有人见过当日将烟花递给云懿的人是什么长相,燕王府的画师照着那人的描述画了画像,再三确认之后让人带着画像守在了城门口,城里也不间断的找着。
城南小巷中,破旧的房屋内,一眉梢长着一颗指尖大小的黑痣的男人惶恐万分,焦急地在狭小的空间内来回踱步。
少时,门外似有脚步声响起,顿时吸引了这人的注意力,忙凝神看向门口。
随着“吱呀”一声,用了多年的木门被来人推开,见了他担惊受怕的模样,来人嗤笑道:“这般小心做什么,他们又不会闯进门来查看,你只要不出门就好了,怕什么?”
“话不是这样说,到底我们是将东西给了燕王府的小郡主,燕王那样手眼通天的人怎么可能轻易饶过我们,还是尽快想办法出城才是上策。”眉梢带痣的男人害怕得很,说着话就已经凑近了来人,想着靠他近些也能更安全一些。
“我们?”来人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那烟花可是你亲手给了苏云懿的,与我何干?况且如今城门口全是燕王的人,你若是自信不被发现,那你便去吧。”
这话分明是在推卸责任了,男人眉头紧锁,就连那颗痣也被带着往眉心靠拢了些,“你这是什么意思,分明就是你让我”
话未说完,他却觉得腹部一阵刺痛,低头去看,来人手中一把匕首已经全部进到他身体里,只剩同样铁制柄还在外面。
“你……为什么?”
“是我让你做的不假,可只要你死了,还有谁知道这件事情呢?你就安心上路吧,免得被人找到之后还要牵连我,咱们朋友一场,这就算是你为我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来人说着松开手,将男人的手强硬地拽了上来,握住了匕首。
男人渐渐没了气息,却到死也没闭上睁着的双眼,他没来得及说的是,早在答应下他要去在云懿身上做手脚的时候他就已经跟自己仅剩的一个亲人说过这件事,只要苏楚陌的人顺藤摸瓜,即便他死了,这人也跑不了。
留着乱糟糟的屋子没半点收拾一下的意思,来人走到前两日亲眼看着男人将银子藏进去的地方,将所谓的“报酬”,又亲手取走。
院门刚关上没多久,几个训练有素的人就小跑着过来,尚未进门,血腥味先涌入鼻腔,都是常年刀口舔血的人,他们怎会分辨不出。
领头的人面色一边,顾不得敲门,直接上前将门一脚踹开,入目便是男人倒在地上,浑身衣裳被血浸透的样子。
上前一查看,流出来的血还没凉透,想必凶手也刚离开不久,留了两个人处理尸体,剩下的继续去追。
“你说东屋那小子?”这一片住的都是上了年纪的人,像男人这样正值中年的倒是只有他一个,大家也便有些印象,相邻的一户人家的老奶奶一听就知道他们问的是谁。
“这儿原本是他娘住着,这人在北头,后来不知道怎么发了财,说是将屋子好生修缮一番,想将他娘接过去住,可老太太心狠,说什么都不肯跟他一起住,好像说是他幼时做了什么错事,害死了他爹,母子两人之间的心结一直解不开,他看不得亲娘受苦,自己搬到了这边,让他娘去住大宅子了,这大家都知道的。”
老奶奶平日里都是跟左邻右舍说话,难得见了两个年轻俊朗的小伙子,自然是知无不言,仔仔细细都跟来打听情况的两人说了。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有了盘算,仍由先前问话的那人说道:“多谢您了,我们还有些事情,便不久留了,外头风大,您也赶紧回屋去吧。”
“哎,好好,就回了,回了。”老奶奶应声着,拄着手中的拐杖转身,慢慢悠悠往屋里走。
余下两人往巷子口去,边走边说:“那就先到这人北边的宅子去找他娘,兴许老人家能知道一些。”
“那可得快些了,既说大家都知道老人家在那边,说不好凶手已经先一步过去,晚了可就不好了。”另一个不怎么开口的人说到这事也有些着急。
燕王府中,李昭烟看着婢子将热水端走,同一言不发着靠坐在床头的唐棣说道:“如今伤口已经好了许多了,若是有什么不舒服的,你一定要第一时间跟我或者你娘亲说,知道吗?”
唐棣自觉身上的伤没什么影响,昨日就提了不能耽搁课业,说要回去上课,先是被唐夫人劝了一遭,云懿知道之后又哭哭啼啼过来哭了一趟,他这才暂且歇了心思。
听了李昭烟的话,唐棣乖巧地点了点头,“是,我记下了。”
“在燕王府不必如此拘谨,你同云儿是好朋友,这次又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只将燕王府也当做自己家就是了。”看出唐棣有些不自在,李昭烟温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