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牛三发现自己已经僵硬的身体终于能动弹了,他刚想发泄一下心中的怒火,下一秒整个人的骨头忽然发出一声脆响,然后摔倒在地。他那双原先充满暴虐的眼睛,慢慢变得呆滞无神,“我是谁?我为什么在这里?我要做什么?等等,我刚刚说了什么?我是谁,我要做什么……”。
黄云村。
月光洒在自家院子里的时候,白秀儿还没有睡。
这间屋子里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榻,白秀儿躺在榻上。躺在床上的,是两个赤身裸体的男人。没错,就是两个男人。
白秀儿眼神空洞的看着月光从身侧的窗户里穿进来,对于自己身边折腾的动静如同没有听见一般。
也许她应该找一口井跳下去,村口的那颗老水井就很不错,听说那井深得很。可是她死了是一了百了,她年迈的爹娘要怎么办?
她完全相信,高乐这种斯文败类会在她自杀之后,将她说成是那种背着他出去找汉子结果被他发现,最后跳井自杀的浪荡女子。
并且在她死了之后,他还会继续用他那张骗人的温润外表去吸引别的穷苦人家的女儿嫁给他,然后让对方过上白天被婆婆当牛马使唤,晚上守着活寡的生活。
这一切之所以会发生都是因为高乐他喜欢的是男人。
一个喜欢男人的男人为何还要娶女人?白秀儿想不明白这个问题。她更想不明白,每当她把这件事情告诉别人的时候,所有人都说是她疑心病犯了,她的相公与自己的友人之间不过是同袍之谊。便是两人睡在一起,也无伤大雅。
一开始,她真的以为是她错了,毕竟大家也都觉得是她错了。
婆婆不把她当人来使唤,让她一个人做着三个男人该做的活,每次给她吃的更是些残羹剩饭,这些她都可以忍。可是当她发现婆婆眼里的光越来越冷,就像是在打量一件用到什么时候会废掉的物品一样来看她的时候,她知道了什么叫做害怕。
前些日子,家中的小叔也开始用怪异的目光打量她,那种眼神像湿湿粘粘的蛇眼一样,让她感到十分不舒服。
几日前的晚上,就在她洗完碗筷之后,小叔忽然将她拖到了茅房的墙角处,无比粗鲁的扒掉她身上的衣服。在她挣扎反抗的时候,更是狠狠抽她几记耳光。
“贱人,装什么矫情?我哥他根本就不要你,有我来疼爱你,你就该抱头欢喜,好好承受才对!”
也许是平日里天天做农活,三四年下来,她手上的力气也不小了,用尽全力挣扎之下,竟然真的给她逃了出来。
在她好不容易逃到自己房门前的时候,她的相公正在和另一个男子有说有笑的走了过来。她惊了一跳,正要开口说出方才发生的事情。
那个陌生的男子却是打量了她一番,皱着眉头开口了,“高兄,这位是……?”
高乐似乎也才看到她一般,扫了她一眼道,“家中粗使的婢女罢了。”
“虽是家中婢女,也该注意一下风气,这天还没黑呢,就脱上衣服了。”话语里满是鄙夷的意味。
那一刻白秀儿被羞辱到无地自容的境地,恨不得眼前能有一个洞出现好让她钻下去。
而她的相公高乐,居然也跟着应了一声,然后推了推身边的男人道,“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办事了。”说着,两人便一前一后进了屋子,关上了房门。不多时里面便传来了衣衫掉落还有“嗯嗯呀呀”的声音。
那声音无比刺耳,刺得她鼻子发酸,眼睛发红。
作为妻子的她,衣衫不整的站在他面前,他却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还为了保全颜面,将她说成是婢女,其实她白秀儿就是他花钱买回来的婢女,不是吗?
更可笑的是,方才是谁说“这天还没黑呢,就脱上衣服了”?如今在床上滚着床单的又是谁?白秀儿想笑,却笑不出来。
她站在原地,呆楞了许久,最后终于做出了决定,她要回家,离开这个会吃人的地方,再待下去,她怕她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然而当她转身的时候,自己公公婆婆和小叔却都站在自己身后。婆婆手中拿着一块布,公公手里拿着的是两根短麻绳。
白秀儿顿感不妙,扭身就要逃。
那位小叔见状立刻挥出自己手中的一根扁担,狠狠打在白秀儿腿上。后者被打得一个趔趄,公公婆婆见机立即冲上去,将人按倒在地。
公公用绳子将她的手脚都捆绑了起来,婆婆则是将帕子塞进了她嘴里,不让她叫出声来,同时还在她耳边说道,“秀儿,村里算命的虔婆说你能生儿子,虽然乐儿不愿意跟你生,但是平儿愿意啊!从今儿起,你就享清福了,不用下地干活,给我生个大胖孙子下来!”
听到这里,白秀儿若是还不知道她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那她就是蠢笨如猪了。她拼了命的想挣扎,可是手脚都已经被死死的拴住了,愣是她快要蹭破手上的一层皮也没办法挣脱出来。
高平见她逃脱不掉,喜滋滋的将人抬起来放在肩上,然后扛回了自己的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