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源村。
韩幼娘最近心口疼的毛病又犯了,每次下田弯腰或是蹲下身子的时候,心口就疼得厉害。每当周围有人的时候,她便是心口再疼也不敢喊出来,只有在回家之后,才躲进自己的小房间里搽些膏药上去。
这天,她忙完了地里的农活,夕阳就要落下最后一点余晖了,她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往自家的茅屋小院走去。
推开院门,发现入目黑漆漆的一片,她竟是松了一口气,那人还没有回来就好。
韩幼娘缓缓走回了自己的屋子,为了节省点蜡烛,她只点上了一盏小油灯。
借着昏暗的灯火,她解开自己的上衣,露出胸口处的肌肤,靠近心口的地方已是紫黑色的一片,白嫩的肌肤下全是淤血堵塞在血管里。
她小心翼翼的从贝壳状的膏盒里扣了一点点化瘀的膏,轻轻抹在伤口处,一边抹一边疼得龇牙咧嘴。她不敢抹得太多,这一小贝壳的药需要三十文钱,她得省着点用。
就在她抹完伤口,穿上衣服的时候,屋门忽然“嘭”得一声被人从外头踹开了。
韩幼娘听到声音后吓了一跳,她连忙将衣服拢好,随即转身,待看清来人是个浑身散发出酒气、五大三粗的男子后,她整个人如同一只鹌鹑般瑟缩了起来。
“臭婆娘,你一天到晚躲在屋里头整什么玩意儿,还不快去厨房给老子弄些下酒菜?”男子说着话就走上前,伸出脚要往韩幼娘身上踹。
后者吓得匆忙一躲,口中连连求饶似得喊道,“我这就去,我这就去!”说着,竟有些连滚带爬的往厨房赶去。
男子从鼻腔里“哼”了一声,对韩幼娘躲开他这一脚很是不满。
趁着韩幼娘在厨房里忙活的时候,他开始在房间里翻箱倒柜的找起了东西。这个屋子能藏东西的就那么点地方。因而他很快就从一处墙根边翻出一个小布包,打开布包来一看,里面竟有上百文钱。
男子眼中顿时布满了阴霾。
又过了片刻,韩幼娘端着几碗炒好的热菜走进了屋子。
此时,男子已在屋中唯一的桌子前坐下,韩幼娘便将菜一一摆放在他面前,然后又扭头去厨房盛了一碗饭,拿了一双筷子过来。
男子接过她递上来的筷子,夹了两口菜后,就将筷子往桌上一摔。
韩幼娘心中顿时不安,不知道这人又要发作些什么。
果不其然,男子指着桌上的三碟菜道,“炒白菜,炒南瓜,炒豆角,老子要吃下酒菜,你炒的这几样菜一点肉都没有,要老子怎么吃啊?你当老子是庙里的和尚?!”
韩幼娘站在一边缩着脑袋,不敢吭声。
“你说话啊!哑巴了吗?老子要吃肉!你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