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姝揉了揉又疼又胀的脑袋,晕晕乎乎不知面前这是什么情况。
她的腰被一个半大的男孩抱着,耳边是嚎啕的哭声,还未弄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就被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拽了起来,戳着鼻子谩骂,“快把银子交出来,你们爹娘都死了,两个孩子拿着钱不安全,我和你三叔代为保管。”
“就是,就是!”旁边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附和道。
银子?
林殊一脸茫然地看着面前这两个凶狠的男人,一头雾水。
她现在不是应该在宿舍里熬夜苦读中医的教材,准备马上就要到来的考试吗?
林殊是某医学院的讲师,最近正为了职称考试,没日没夜地看书、写试卷……
一个约摸十二三岁的少年轻轻拽了拽林姝的衣角,声音压得低低的,“姐姐,咱们不能把银两给他们,咱们还得给阿爹和阿娘买棺材寿衣,不能把他们就这样晾在一旁。”
少年眼里噙着泪,眼巴巴地望着林姝。
林姝怯怯地看了一眼少年,虽然穿得破破烂烂,不过收拾得很干净,身子瘦小面色发白,似乎长期营养不良。
她的视线越过少年的肩膀,粗略打量了一下周遭的环境。
眼前是一处简陋残破的民居,有三四间茅草屋子和一个破败的小院,小院当中躺着两具中年男女的尸体,简单用草席胡乱地一裹,就这么扔在地上。
林姝愣了愣,看着那两具陌生的尸体突然悲从中来,一些奇怪的记忆突然涌入脑中。
又看了眼自己消瘦的小手,怔楞的林姝突然意识到什么。
这不是她的身子,刚才的记忆,同样不属于她。
是这具身体原主的记忆。
依着原主的记忆,她带着弟弟林复和父母相依为命的生活,虽然清苦,不过一家人在一起,总算有所仰仗。他们还有个已经娶妻目前在外从军的大哥,一年半载也难得回来一次,军饷又被嫂嫂管得死死的。一家四口只能靠着田里微薄的粮食营生。可惜天有不测风云,父母上山捡柴的时候被乱石砸中身故,前脚村民们刚刚抬着尸体过来报丧,后脚觊觎房子银两的极品亲戚便赶来了。
“你这丫头,想什么呢!快把东西交出来!”见林姝愣在原地,男人忍耐不住,干脆动手推了她一把。
林姝身子本能地往旁边闪了闪,男人没有料到扑了个空。
“二叔,三叔,”林姝将林复护在身后,看着原身这些极品的亲戚,长长吐了口浊气。“你们也看到这茅草屋了,我们姐弟俩没钱。有钱也得先把父亲母亲葬了,死者为大,需要入土为安。”
林姝一边说,一边冷眼看着面前的两个男人。
在原身的记忆中,他们家之所以清贫寒苦,仅有几间残破的茅草房,全是被这些极品亲戚拖累。他们隔三差五便过来要钱,变着花地编理由,将父母辛辛苦苦攒下的钱骗走。可叹他们得了钱也不见丝毫感恩戴德,竟然趁着尸骨未寒便来分家产!
“没钱?没钱就把房子分一分,这是我们老林家的房产,我们两个做叔叔的,怎么也得有一份!”满脸横肉的男人扯着嗓子道,“我们和林永生可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他现在没了,房子怎么也得有我们一份吧?”
“就是,就是。”另一个男人连连点头,恬不知耻地附和道。
有他们的一份?可修房子的时候,他们可曾出过一分的力气?
现在人没了,还要分一勺羹?
谁给他们的大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