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夫是自己打着牛皮灯笼过来的,进到屋里的时候,并没有将灯笼吹灭。
黑黑的屋里在灯笼微弱的灯光下,连脸都看不清。
“七丫头,王爷爷来看你咯,觉得哪儿不舒服呀?”
王大夫把灯笼交给男子,凑到慕容婧面前笑着说。
王大夫留着一把长长的白胡子,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楚容貌。
慕容婧看到这把白胡子,竟然有种想去扯一下的冲动,想看看是不是假的。事实上她也真的这么做了。
“哎哟哟,别扯别扯,再扯就要掉了。你这皮猴看来应该是没什么事了,居然还敢扯我的胡子。”王大夫心疼地扯回自己的胡子。
“王爷爷来给你看病的,你可不能再扯我的胡子咯。”王大夫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屋子里站着的那三个也跟着笑了起来。
慕容婧有时很不明白,明明他们看起来那么穷,吃不好,穿不暖,可是为什么他们每个人的脸上时时刻刻都带着笑呢。
王大夫给慕容婧细细把过脉后,说:“没什么大碍了,就是泡了水,可能又撞到了头,再加上高热刚退,留下的一些后遗症而己。”
“那啥时候能好起来?她老是喊头痛。”妇人急忙说。
“养些时日就会没事了。只是孩子弱了些,一时半刻好不了。等下大海去我家把那只老母鸡抓过来杀了,熬点汤给孩子补补,很快就没事了。”
“这可使不得,看病抓药的钱我都还欠着呢,怎么还能去你家抓鸡呢。”男子黑得发亮的脸下早就羞得通红一片,可惜大家都看不见。
“你这话说得我就不爱听了,在王家村谁家的孩子我不当作是自家的一样?瞧你这客气劲以后小七、三儿有什么事,我可不管了啊。”
“我我。”男子“我”了半天说不出半句话。
“好了好了,别废话了,送我回去吧。让小七多点休息。”
王大夫说完,转身便走了出去。
“爷爷再见。”一直不说话的慕容婧突然奶声奶气地喊了声。
“哈哈,小七乖,小七再见。”王大夫爽朗的笑声慢慢消失在门外。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了,哎呀,这饭菜凉了,我拿去热热再吃吧。”妇人说着端着碗就想往外走。
“我吃饱了,我不要吃了。”慕容婧摸了摸肚子说。
其实也就半饱而己,但是她看到刚小男孩看着鸡蛋流口水的样子,她就知道,这碗鸡蛋是特意为她而蒸的,其他人都没得吃。
“真饱了?”黑暗中妇人的声音有点不相信。
“真饱了,真饱了,你不相信摸摸我的肚子。把蛋给哥哥吃了吧,不要浪费。”
“好,吃饱了就好,那你先歇着,我们去吃饭了。吃完了我再过来给你洗洗。”
“好。”
妇人端着碗转身便走了。
慕容婧看她在黑暗中来去自如,显然是习了惯晚上不点灯。这家人到底有多穷啊,穷到连灯都点不起。
妇人来给慕容婧擦洗的时候,慕容婧已睡着了,这一觉睡了到天亮。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从小慕容婧的警提性就非常高,更加不要说后来做了特工。慕容婧把一切都归究于这副身体上的原因。
因为早上醒来洗漱的时候,她惊觉自己全身上下严重“缩水”了。
自己和那三个人一样面黄肌瘦,像根小芽菜,头大身小,硕大的脑袋上就几根黄毛,一副严重不良的样子。一身打满补丁的粗布衣宽宽松松的套在身上,根本看不出是裙子,是袍子,还是上衣。
直到这时,慕容婧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自己真的穿!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