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事!”
“小,小,小姨,我是丰骅。”
丰骅?
满月挑眉坐起来,看了眼时间。
这孩子不好好上课哭唧唧来电话做什么。
“一个男孩子哭什么,有事说事没事专心上课去。”
这话没什么问题,可不知道触动了丰骅什么顿时哭得更大声,哭得急还在啜泣,断断续续的在说话,听着可委屈了。
“小姨,我在学校打架,被叫家长。”
满月:……
男孩子打架正常,被叫家长情理之中。
不过这是得被打成什么样儿的哭成这个样子。
红唇抿了抿,她心烦的抓起床头柜前那个漂亮的水晶罐儿里的糖,一张嘴满口都是十分的烦躁和恹恹。
“地址发我,我马上过来。”
丰骅在丰家的身份挺尴尬,不是丰臣亲生,说难听点是个拖油瓶,丰家的人这般态度对白虞,只怕被丰骅也好不到哪儿去。
打架这种事要是让丰家人知道,白虞又会在背后被指指点点。
不叫白虞能理解,可叫她就能以理解了。
明明白寒嵩,白岩都在啊。
虽有疑问,这位‘小姨’还是尽职尽责的打车前往私立中学。这儿是中学,但也有小学,全是私立教育一年学费几十万。
这阵外头雪是没下了,可又下起雨来。
带伞这种事满月从来不屑做,所以来到办公室时一身湿漉漉稍显狼狈。
办公室里,一位老师,两位家长,两个孩子。
所有人都坐着,唯独丰骅在一边罚站。
‘十八岁少女脸’满月来到办公室没引起重视,不过生得太惊艳也很容易吸引目光。
浮着寒意的眸子环视一圈,灯晕落进瞳孔都被吸了进去。
“门口这么冷,为什么站着。”
这会儿丰骅没哭了,不过脸色有些白,两眼是通红还在吸鼻子。
原本多可爱的一孩子,这阵跟个小可怜似的。
鞠老师带着疑惑起身,与另外两个家长对视眼,才试探性道,“这位小姐是……”
“我是丰骅小姨。”
一眼递过来,她白皙漂亮的指尖捏着棒棒糖棍,一下下敲在牙齿上。
神色略微冷飒,不断在前面几人身上来回。
“嗤—”
随着这笑声不经意的翘唇。
鞠老师不明所以也笑了下,身板立马直了些,脸色也谈不上客气。
“您是丰骅小姨?”
满月未应,牵着丰骅冰凉的手过来。
掠过鞠老师时,钱欲腐朽的味道扑面而来。
“钱欲交易,在我未来以前办公室就这么几个人,只怕老师区别对待是因为这孩子家长背后给了不少红包,是吗?”
鞠老师脸色一变,紧了紧外套门襟,斥声道,“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老师你收了钱与这个学生家长沆瀣一气,尽做些下流事。孩子打架必有缘由,凭什么丰骅在门口吹冷风,你们几个在这儿吹暖气。只因为,你们更加人模狗样一些?”
慢慢收在一起的眼神略过来,能比锋利刀刃般割人。
“这位家长,请注意你的言辞!”
“言辞?”
满月努努嘴,满不在乎的拨着额前润湿的发梢,“对于一群金钱的奴隶不需要什么言辞教养,事发经过丰骅说了。是这个同学先难听的辱骂,丰骅气不过再三警告后还手。人啊,不管年岁大小,都得为自己做的事承担后果。在我看来,他骂人在前,被打在后完全合情合理。”
“不过是两个孩子打架,你们想上升的哪一步?痛快点,想讹钱直说,我们必定奉陪到底。”
丰骅牵着满月的手,一点点被她体温暖和,而今手心都已经出汗。
叫满月来是正确的,他受够自己的母亲唯唯诺诺被人欺负。
“这位家长你的态度很嚣张,我们是想来解决事情而不是……”
白皙的手挡在家长面前,食指上那枚鹰头样式,做工考究的戒指圈着黑色光晕。
她斜眼看去,后槽牙磨了磨。
很直接的出声截断,而且有不可置喙的霸道!
“让你儿子道歉,这事我们就不追究。”
男家长,女家长,鞠老师听懵了。
这角色是不是有问题,丰骅先动手打人,还让挨打的学生先道歉……
半小时后,满月牵着丰骅出校门,随手拦了辆出租车。
满月摸遍口袋没摸到纸巾,还是找司机师傅要的。
打开叠好递过来,就是语气不怎么好。
“呐,鼻涕拧一拧,有没有男孩子模样哭成这样不嫌丢人。”
丰骅拽着纸巾,梗着脖颈争辩,“我还是孩子,哭很正常,难道你小时候不哭吗。”
身旁的人抱着胸,不知几时眸色阴沉冷煞。
少顷,才听她淡淡道。
“在我记忆里就哭过一次,从今都不在哭。”
丰骅:……
在那狭小的地下夹缝里,潮湿,阴暗,恶心,腐臭难闻。
唯一能看见的,就是两指宽的透气口倾泻进来的冷月。
还有,幽深黑暗走到里,一双皮靴和鞭子打在贴门上的声音。
她在那儿,哭过一次。
被打到半死,从今以后都不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