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一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虽然跟自己预想的有些出入,不过目的达到了就行。桑非出来了,那今天这事就能结了。
沈一一没再管桑非在门厅的胡搅蛮缠,转身走回了大堂。路过桑老爷身边的时候,沈一一故意停顿了一下。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这是要给自己难堪呢,桑老爷心想。
“桑老爷可还记得,桑公子无碍的话,可要给我们沈家一个交代呢?围着我家兄长的人是不是该散了。”沈一一没等桑老爷的回答,抬起脚又继续往主位的沈老爷身边走去。
“沈兄,今日之事确实是我桑家理亏,但小儿确实是在府门晕倒。今日是听了小儿身边小厮的挑唆,情急之下才来了沈府。还望沈兄海涵。”桑老爷说得情真意切,倒是让人挑不出一点错漏,况且孩子们都无大碍,沈老爷也不想追究,念在老太爷的面子上,沈治还是决定化干戈为玉帛。
沈一一无所谓,沈叶也没想法,只是桑非却咽不下这口气,明明是那个丫头对自己做了什么,可现在自家老爹却在低三下四地求人原谅。
乔秋坐在高位,右手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身下的椅子扶手。空旷的房间里,除了乔秋弄出的声响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动静。
跪在地上的几个人一直低着头,好像有什么不一般的东西掉在了地上似的。如果真的有什么落在了地上的话,那只可能是他们额头上的汗珠了。
自从被绑到了这里,一清醒过来,看到乔秋就浑身冒出了冷汗。明明看着乔秋离开的,可是现在又是怎么回事。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流到了眼角,眨了眨眼睛,一部分继续往下,滴到了地上,一部分汗水进了眼眶,就算眼睛难受的紧,却没有一个敢抬起胳膊去擦拭一番。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乔秋始终没有说一句话。跪在下面的几个人终究忍不住了,最左边的那个抖抖索索地慢慢抬起头。乔秋朝着那人扯了一下嘴角,那人瞬间又低下了头。
心跳的声音大得,跪在旁边的人都清晰可闻,尽管如此,经过了刚刚的小插曲之后,再也没人敢抬头看乔秋了。
乔秋缓缓地开口,“刚刚不是聊得挺起劲的吗?怎么现在,就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连头都不敢抬了呢?”乔秋的声音不大,但是因为屋子的空旷,所以这声音久久的在屋内回荡,跪在下面的三个人又不免颤抖了起来。
“说吧,都对我有什么不满?还是,有人在背后唆使,你们要是一直这样不说话的话,那以后也就不用说话了,这样可还好?”乔秋本不想吓唬他们,可是自从她坐上了掌门之位,她一再的忍让,退让,换来的是什么?既然已经坐上了这个位置,那么她也应该做个掌门应该做的事了。首先,得拔了毒瘤,树立威信不是?
跪在下面的人,好像是想明白了似的。还是最左边的那个人先抬起了头,不过看向乔秋的时候,眼神还是不由自主地往旁边游离,最后定在了乔秋的右手边。
“掌门,我们先前大言不惭,惹恼了您,是我们的错。您能不能看在我们也在云山上伺候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放我们一条生路。”那人说完赶忙一个接着一个的磕头。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总之,屋子里的声音完全变成了“咚咚咚”的此起彼伏。
如果换做以前,乔秋肯定早就心下不忍地要他们起来了。可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随随便便地一顿糊弄,再加上点苦肉计,就想有惊无险地脱身,他们倒是想得美啊。
眼见着地上的血迹越来越深,磕头的人都开始觉得头晕眼花,使不上劲了,但坐在高位的乔秋却还是一言不发。不知道是磕头的人给同伴做了什么暗示,还是同伴不忍,跪着的另外两人,也跟着抬起头,“掌门,我们真的知错了,您就饶过我们吧,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了。”说完也照着先前的那人的动作,也跟着磕起头来。
本以为乔秋看到三个人不要命的求原谅,就会于心不忍地原谅了他们。可是直到三个人的额头上都磕出了一个肿胀的大包,地上的血迹渗到了地下,乔秋都无动于衷。
最后还是三个人自己支撑不下去了,停了下来。猛地停下来之后,两眼一黑,瞬间就晕了过去。难道晕过去就没办法了吗?乔秋喊来门外的侍从,端了冷水过来,也不管地上人的模样是多么惨,乔秋手一挥,侍从就将端过来的冷水全都倒在了三个人的脸上。
如果是单纯的冷水,可能三个人还能继续装晕下去,可是侍从端来的是加了盐的水,那这倒上伤口,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三个人“蹭蹭”地醒了过来。
“怎么,想说了吗?”乔秋的语气冷冷地,加上刚被泼了冷水,三个人抖得更厉害了,迟迟不敢从地上爬起来。见他们像个死鱼一样一动不动,乔秋又接着说,“没事,喜欢磕头就继续,我以前不太喜欢别人这么折腾来着,可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觉得这还挺有趣的,况且,听老爷子说,这头多磕磕,脑子就清楚了,也不知是真是假,今日正好碰上这个事,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