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先生刚想收拾东西,孙老爷却来敲了门,说是约他一起去赵府再谈个事,林先生没多想,就应了下来,跟着孙老爷一起到了赵府。
赵府的院子里满满地挤着一群人,刚搬出去的住的桑非也来了,赵邈邈紧挨在他的左边。林先生觉得事情有些怪,先前在孙府已经叮嘱过纥夫人先走,怎么现在她还在赵府?赵府聚集了满满一屋子的人,孙老爷这带来自己又是意欲何为?就在林先生还在百思不得其解之时,赵邈邈从桑非旁边走了出来,率先开了口。
“林先生,多谢您这些年的煞费苦心,才促成了我跟孙小姐的姻缘,真是太感谢您了。”赵邈邈的话一出,林先生就知道大事不好,事情怕是已经败露。只不过面上还是一如往常,“赵公子,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听不大明白呢。”“听不明白没事,我来跟您讲讲,您就明白了。”赵邈邈不慌不忙地回了林先生。
赵邈邈往林先生的方向走了过去,一直到了林先生的面前才停下了脚步。“林先生,是哪儿人啊?”赵邈邈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么一句。林先生也是一愣,这捉摸不透的提问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赵公子,我不过是个穷乡僻壤之地的人,赵公子怎么想起问这个。”
“好奇罢了,只不过这两天听说了一件趣事。”赵邈邈卖着关子,视线往林先生的方向瞟了瞟。林先生倒是不慌不忙地请教起了赵邈邈所言的趣事是何事。
“听说,四方城前先年出了个乱子,城主夫人从娘家带来的贴身玉佩不见了。城主找了大半个月,也没见着那个玉佩的踪迹,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本来,一块玉佩丢了就丢了,城主安慰夫人。可是,奇怪的是,城主夫人听了城主的话,第二天就上了吊,那些跟着夫人进府的丫鬟婆子全都殉了葬。”赵邈邈歇了一口气,然后又继续说。
“这几天不是盐庆吗?我恰好遇到了四方城来的人,不巧就听到了关于当年之事的小道消息。那人说,城主夫人上吊之前,魂不守舍,谁喊都不应,府里人只以为夫人丢了玉佩伤心过度,没想到第二天夫人就死了。我刚听到那人说这话的时候,总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不就是那天沈小姐跟我说起的孙小姐的症状吗。沈小姐,你说是不是。”赵邈邈将视线从林先生的身上移了开去,转而看向了沈一一。
沈一一朝着赵邈邈点了点头,走上了前,不过却在孙老爷身旁停了下来。“孙老爷,我能否冒昧问一句,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您为什么会那样看着我。”
赵府派人来请自己跟林先生时,孙老爷就觉得会发生什么。但是又想到两家即将结亲,也就没多想来了赵府,只是没想到沈一一还是找上了自己。不过,沈一一问的问题,孙老爷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他就是没来由的排斥沈一一,他确定自己没有见过沈一一,再说还是沈一一送了自己女儿回府,孙老爷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讨厌这个姑娘。
“大概是我第一次见你,所以不免多看了两眼,沈小姐多想了。”孙老爷自己也说不清,所以只能先用了客套话回了句。
“孙老爷,您仔细想想,真的没见过我吗?或者,跟我长得有点像的人,又或者您见过这张画吗?”沈一一话落,秦风就展开了一直别在身后的那幅卷轴。
画上是一位女子,眉眼之间跟沈一一有些神似。像是什么从孙老爷脑海中闪过,孙老爷突然冲到了秦风的面前,一把从秦风手里抢过了那张画。孙老爷像是魔怔了一般,嘴里喃喃地说:“就是她,就是她。”在场的人都认识,那幅画上的人就是四方城上了吊的城主夫人,所以看向沈一一的眼神不免都带了些许探究。
“是不是有点像,不过我也不知道我跟那位夫人,有什么关系,也许是远亲吧。”沈一一淡淡地出声,然后转向了林先生站着的方向。“林先生,你认识这幅画上的人吗?”
林先生现在只想离开赵府,所以对沈一一说的话是一句也没听进去,而是打算提起身子逃出去。只是,秦风又怎么会提如了他的意。在林先生刚有了蓄力的动作时,秦风就拍上了林先生的肩。
“我倒是不知道,林先生还是个练家子。”秦风不着痕迹地对林先生耳语了一句。林先生也知道,在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逃跑就是痴人说梦,但是,他还是免不住想万一呢。只不过,还是被秦风给阻止了。
“看来,沈小姐已经知道了一切,那又还问什么呢?”知道自己逃不了,林先生反而平静了。“沈一一,只是因为你生的好,所以,你天生就比我们多了恩赐。”林先生说的话,沈一一不太明白,只是她还没问出来,林先生又接着自言自语。
“我机关算尽,没想到你会来这儿,本来我也不会这么急着让赵孙两家联姻。我呆在孙府这么多年,这几天才能影响一点孙老爷的情绪,要不是孙小姐生了一场大病,她也不会那么好控制。还有莲儿,她竟然发现了我对孙小小下了暗示,没办法,我只能解决了她,没想到你却恰好在,本来打算将事情推在你身上,又想到这样太便宜你了。”林先生说着说着就笑了,“当初第一次见你,我就该杀了你的,那时候就应该用莲儿的死,将你送去牢里的,也就不会有今天的事了。”
“为什么?”沈一一不知林先生到底是恨自己什么,所以她想问清楚,只是咬了牙缝藏着的毒粉的林先生已经倒在了地上,嘴里噗噗地吐着血,“玉佩……已经……到手了,你……再也找不到……那个秘密了。”林先生说完最后一个字,就没了呼吸。
孙老爷还痴痴地看着那幅画,抬头的时候,看到了沈一一,一下子就泪流满面。“多像啊,可你不是。”孙老爷失魂落魄地往赵府门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