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已经有出去上工和出摊的人了。
都是讨生活的,自然要起早。
但今日,太渊城中的气氛却有些异样,说不上来,就是有一股人人都能感受到的沉重。
街上不时会有人跑过,还有飞檐走壁的,也有坐轿骑马乘马车的人,无一例外,都是带着兵器的江湖人。
尤其是在北市这边,入市口的官兵脸上全是汗,衙门的捕快衙役破天荒地起了个大早,无他,从夜里开始,这入北市的人就没停下。
太多了,除了渊行帮的帮众,还有城内其他帮派的人。
渊行帮帮主石崇山病死的消息,早就传开了,这些帮派中人,或有往日交好的过来,但更多的还是怀着心思而来,既是瞧热闹,也是打探消息。
渊行帮的威势太盛,更别说这数千帮众,衙门抽调了人手过来,而消息也递到了城外的守军大营里。
拦是不能拦的,万一真引发冲突,就难以收场了,谁也担不下这个责任。
衙门的人,不减警惕地看着这些江湖人进入北市,进了享安坊,有地位的能去老槐街。
进总堂口这大阁楼的人不多,街上、路边、墙上、房顶乌泱泱全是人。
但没有人说话,很安静,就如黎明之前。
呼吸声,却像是风。
靠近北市牌坊的街上,也不空旷,马车、马匹、轿子停得到处都是。
车轮碾过青石板,在空旷处停下,楚云清下了马车,一众人走到了大牌坊。
“梁捕头。”楚云清见了那靠在牌坊边打哈欠的中年人,主动打了声招呼。
那是个面容有些青白的中年人,看着像是酒色过度,按刀的左手不时抽搐两下,倒不是伤过筋骨,而是服药所致。
药,就是逍遥散,那些闲的无事的文人挺喜欢的东西,说吃了能让人快乐。
楚云清却只见服食逍遥散的人,似赌般家破人亡,不成人样。
这人叫梁元佐,是府衙的捕头之一,安清和曾说此人轻功在整个太渊城,可排进前三。
这让楚云清有些眼馋,所以‘机缘巧合’下,跟对方也能说上几句话。
梁元佐当然是认得他的,却不知他暗里身份。
此时看过来,有些惊讶,“是清儿哥啊。”
当了个把时辰的班,梁元佐早就乏了,只想回去吸点啥,所以换成旁人,他连招呼都懒得打。但对方是个懂事的人,没少请自己吃喝,所以还是抬起眼皮,朝这边走了过来。
楚云清注意到,对方下盘很稳,不见丝毫虚浮。
真是好轻功,他想着。
世上功法当然珍贵,在各类武功里,轻功尤甚。
以晏红染对楚云清的赏识,他当然能得不少功法,轻功也不算什么。但他天赋不行,倒不是说身体有什么毛病,就是在修炼武功上,差了些悟性。
所以哪怕修炼的内功也是上乘,但也仅限于此了。
这世上,修行并没有境界划分,不管是武功还是玄术。一般的衡量,前者当然看所学武功如何,继而是真气和体魄;后者则是手上掌握玄术多少,以及玄术的威力。
但其实也就一句话,欲分高低只看本事,生死搏杀全凭手段。
名气都是闯出来的,凡成人物都有杀手锏,最不济也有所长。
楚云清没有。
但现在,他可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