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着你整天蹲这,啥也不知道?
当铺可是很清闲的。
楚云清见问不出什么,虽然多少有点扫兴,却也不以为忤,转身走了。
不多会儿,当铺里走出一留着山羊胡的邋遢道人。
周望潮抓着颔下胡须,眯眼瞧着那离去的背影。
“潮爷,您怎么惹上他了?”边上,那小伙计有些好奇。
“怎么,这人还惹不得?”周望潮笑了笑。
“那倒也不是。”伙计有些犹豫道:“他这人脾气不坏,在渊行帮里,算得上是一良善人了。您刚来还不清楚,他拜了一干姐姐,叫晏红染,这可不是个善茬。”
周望潮来了兴趣,“干姐姐?漂亮么?”
伙计一噎。
他跟对方当然非亲非故,不过是今儿下午对方突然出钱把这半死不活的当铺给盘下来了,直接成了他的掌柜。
所以他再不敢小瞧这邋遢的道人,只想说几句好话,说不得能得些赏赐。
但是,莫说在这康乐坊,或是东市里头,甚至是在整个太渊城里,谁敢背后嚼那晏红染的舌根子?
怕不是嫌命长了。
伙计干咳一声,就要往屋里走。
周望潮仰头看着夜空,喃喃道:“这铺子也是半死不活了,可多不了闲饭碗喽。”
伙计一听,硬着头皮又回来了。
“漂亮。”他咬牙道。
周望潮杂眉毛一挑。
“那位晏姑娘,相貌身段都是没得说。”伙计小声道:“是真美。”
“有多美?”周望潮眼神发亮。
“这怎么说呢,她不是多么美的问题,她真的是很少见的那种…”伙计一脸纠结,想要形容吧,偏生没读过什么书,想半天还是词穷。
周望潮却是叹了口气,“那我得见见啊。”
伙计张了张嘴,还是劝道:“您未来还有老长的路要走,莫要想不开。”
周望潮瞥他一眼,竖子无知。
……
楚云清回了家。
不大的小宅子,空无一人。
推门进去,反身锁好门,守着水烧开,进屋,也不必掌灯,用热毛巾擦了身子,然后上床睡觉。
但往日里沾床就睡,今晚却辗转难眠。
月光从窗缝里钻进来,外面很亮,从夜市那边隐隐传来欢笑声。
这些都与他无关。
当日复一日的生活成为了习惯之后,曾经的秉性和坚持就已被磨平,很难再找回来,哪怕是刻意地去模仿或怀念,也没了当时的感觉。
就像那些文人看这天上的月亮,也是日日年年不同一样。
可今日,楚云清本如枯塘般死寂的内心,忽然活了过来,就像是注入了一缕清泉,汩汩冒着,越来越活泛。
回来了,当年的感觉都回来了。
楚云清闭上眼睛,轻拍着心口。
怎么会消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