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胡听后,摸着下巴,似有为难道:“不巧,卖完了。”
楚云清眼皮一翻,也懒得听对方扯淡了,索性瞎转悠,想看看这店里有什么玄虚,竟能唬过李二等人。
“要不,您再看看别的?”山羊胡殷勤道。
楚云清却只是摆摆手,明显拒绝。
这时候,山羊胡已然朝他身后靠去。
楚云清忽觉背后仿佛有一缕阴气而来,眼角跳间,猛地回头看去。
几步外的山羊胡在取一把小巧的芭蕉扇,此时好像也被吓了一跳。
“客官?”
“无事。”
楚云清看他几眼,转过身去。
然而就是在他回身放松的刹那,身后陡然传来一声轻斥,突兀之际,直要将人三魂六魄喝出来。
“呔!”
山羊胡一手持芭蕉扇,一手抓两道符纸,前者骤然生风,后者直接朝身前那英武青年的后脑勺贴去。
但楚云清卧底六年,这心弦之敏锐更胜常人,早有提防。
是以,在那声呼喝之前,他便已转身,朝那山羊胡就是一记老拳。
只不过楚云清虽感知机敏,可此时武功却不咋强劲,被这芭蕉扇的玄术一吹,拳劲登时就卸了七分,轻而易举便被躲过,然后自家脑门儿上就多了两张符纸。
那山羊胡得意一笑,露出一口黄牙。
“管你是什么邪门歪道,在道爷这符纸下也得显形!”他一咬舌尖,血便喷到了符纸上。
然后什么都没发生。
山羊胡愣了愣。
楚云清脸色一黑,朝对方胃部就是一拳捣去。
山羊胡会玄术不假,但这反应却差点,而且又是失神间,所以结结实实挨了这么一下,登时两眼一突,嘴巴张大,涎水就流出来了。
剧烈的疼痛霎时传遍全身,让他忍不住抽搐了几下。
嘭!
楚云清一腿甩去,山羊胡整个倒飞,撞倒了木架,杂物盖了一身,半晌没站起来。
楚云清四下扫了一眼,发现店里间没啥动静,也没人,便直接上前抓了那山羊胡的芭蕉扇,夺门就跑。
你打我,我就得还手,而且你还得留下点什么,这就是道理。
江湖人趟江湖道,你就得讲理。
楚云清是这样的人,所以他没拿别的,顶着脑门儿上的符纸就蹿了。
敞开的店门被风吹得摇晃,山羊胡在一堆桃木剑桃木符的杂物里艰难起身,啐了一口,吐出两颗碎牙。
“这莽夫。”他一手揉着腮,一手摸着肚子。
喘息片刻,从怀里掏了个瓷瓶,倒了粒丹丸吃了,这才长舒口气。
只不过一双深邃的眸子里,却满是思索和不解。
他叫周望潮,是方士,属清静门一脉,也就是现在于宫里做事的那一派,算是半个朝廷的人,因机密事潜于太渊州。
方才,宝器司南无故而动,指向之人分明就是那莽汉。
要知道,这东西是清静门独有之物,传说在古时可访龙问妖,还可觅得阴邪玄术的气机。
玄术如人,有好有坏,并非是看使用之人如何,而是这等神通本身,就分正邪。
清静门为朝廷办事,秉承正道,抓的就是害人的魔头和邪门异术。
是以,当察觉到这么一丝异常的气机时,周望潮才会紧盯楚云清,引他进来,只等他放松之际,痛下狠手。
却没想到,老江湖失手了,反让人一顿好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