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谢浪眼眸一转,盯着那几个新人说“没人告诉你们,不可以抽烟吗?”
谢浪说话声音不算大,也不算凶,甚至带着刚起床的懒意,但在这块混熟的人都知道,这位爷今天心情不在家。
“把烟掐了,今天关门了,改天再来吧。”
谢浪不想再闻那股刺鼻的烟味,丢下这句后又回了那边。王鸣把面弄好后,进去一看觉得他要是不干点什么,等会就掐起来了。
新来那几个不是什么善茬。
“行了,大家玩了一天也累了,该回去的都回去吧。”王鸣还戴着围裙,但是脸上的玩世不恭和柔和已经收了起来,“我们这里是只要不吸烟都欢迎的,所以希望你们几个要不戒烟,要不就另找地方吧。”
棋牌室本来也不是为了赚钱,所以损失一两个客人,谢浪不心疼。
新来的几个出了门,嘴里啐了口痰,为首的那个给人打了个电话,语气凶狠,“受了他妈一肚子气,终于等到谢浪回来了,定个时间吧。”
为首的那个人是个光头,一身社会气息,大冬天的衣服也不好好穿,露着手臂,手腕上还绕着好几圈耀眼的珠子,简直不能再辣眼睛了。
他们走的时候踹了下棋牌室的门,木质的门嘎吱嘎吱的晃悠了几下,声音很大,所有人都听到了。
脏辫那个脾气也很爆,说来就来,冲着那群人的背影厉声说:“别他妈让老子在临榕街见到你们!见一次揍一次!”
棋牌室的门有两扇,是那种前后拉的,看着有点旧,但是谢浪用红漆在左右门上各写了字,所以古旧中又透露出那么点文艺气息。
王鸣嫌弃谢浪写的内容太死板,于是又往门楣上写了四个字。
“醉生梦死”
……
所以就是,左边“欢迎光临”,右边“禁止赌博”,横批“醉生梦死”。
醉不醉不知道,反正王鸣写上去后差点没被谢浪揍死,因为那个红漆是擦不掉的。
棋牌室门前亮着的灯有灯罩,灯罩被谢浪画成了路飞草帽的样子,店旁边有一面空墙,以前有几个喜好涂鸦的年轻人拿着喷漆喷在墙上喷了个娜美,谢浪觉得一个娜美有些单调,于是无聊的时候就往墙上喷点其他的。
可能是这面墙被谢浪搞的太漂亮了,所以那面墙也无缘无故被高中的小情侣们当成了恋爱圣地,只要路过这个巷子他们就会拿黑色马克笔画个心或者提个字。
久而久之,来棋牌室的人多了,那面墙上的名字也就多了。
——
所有人都走之后,脏辫把店门全打开了,两只手拿着本往外煽风,眼睛还留恋着他那一手好牌,四个二还带着王炸啊!
“鸟哥!我也饿了,我可以吃面吗?”脏辫觉得棋牌室没什么味道后,才进了客厅。
谢浪正埋头吃面,看得出来他是真的饿了,吃的很快,但是依旧很好看。
没办法,长得好看做什么都赏心悦目。
王鸣把自己的碎鸡蛋全捞干净后,朝厨房的方向努了努嘴“要吃自己去煮,鸡蛋在左边柜子里。”
脏辫:“得嘞!”
等脏辫吃完面后,谢浪又在沙发上睡完一觉了,此刻他正开着冰箱门发呆。
冰箱里边食材不多,只有西红柿和一盒酸奶还有两听可乐,脏辫以为浪爷舍不得吃那最后一盒酸奶。
所以他特别好心的帮谢浪拿了出来。
“浪爷,给!”
“嗯?”谢浪明显在想事情,眼神都没落在实处。
脏辫顺手把冰箱门关了,“你不是要吃这个?”
“哦,放茶几上吧。”谢浪揉了下头,神色淡淡的看着那瓶酸奶。
“我听鸟哥说你去参加市里的数学竞赛了?结果怎么样?”脏辫特别崇拜谢浪,就感觉他什么事都可以,无论是打架还是学习。
谢浪:“还行,不至于太差。”
脏辫:“行,那我们等你好消息。”
然后空气就安静了,王鸣出去买烟了,脏辫也不是会找话题的人,尤其是面前这个人还特别高冷。
脏辫坐在沙发上干咳两声,拿起边上的杂志,随手翻了两下。
过了会,他受不了了,于是开口问:“浪爷,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问我?”
他实在受不了了!!!
谢浪那若有似乎的眼神就像一把小型机关枪,在他身上扫来扫去,扫来扫去,他都快被扫成筛子了。
谢浪从厨房出来,边走边说“唔,是有点问题。”
“你,谈过恋爱吗?”
他问的极其别扭。
脏辫缩在沙发一角,“谈谈,,谈过吧?”
谢浪:“吧?”
脏辫:“吧。”……
谢浪坐在沙发梆上,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然后又问:“怎么表白?”
脏辫:“!!???表白?浪爷你要跟谁表白?你喜欢谁啊!!?我怎么不知道!”
“没,还不确定。”谢浪说的漫不经心,还是那一副谁都不放心上的样子。
脏辫:“你不确定就要表白!你得先确定喜不喜欢她啊!”
谢浪:“怎么确定?”
脏辫:“你现在脑子里想的谁?做梦有没有梦到过她,有没有想过亲她,或者有没有一看到她就觉得自己的眼睛移不开了!”
谢浪面无表情,“没有。”
脏辫:“……”那你告个毛线白!
“行了,帮你确诊了,你不喜欢人家,别告白了。”脏辫瞬间失了兴趣,瘫在了沙发上。
“哦。”
不喜欢吗?谢浪眉头紧皱,那为什么他经常觉得林明朗那么可怜?自己还忍不住想给她衣服穿?
谢浪莫名觉得这个答案不太靠谱,甚至还有点惋惜,原来自己不喜欢林明朗啊。
谢浪叹了口气,把自己扔进沙发里,撕开酸奶,嘟囔了句,“啧,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