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被宿管阿姨撵出来的谢浪冷着脸,散发了一天的冷气。
傍晚的时候,许星光背着包面色凝重的和谢浪说了点什么,然后两人一起出去了,直到下午的课程结束也没见他们回来。
奇怪的是,对于学生的无故缺席京老师没说什么。
太阳完全落山后,林明朗终于放下了笔,扭动了下脖子,站起身甩了甩手。
教室内空荡荡的,前门大开,冷风吹起第一排桌子上的卷子,哗啦哗啦的。下课时间早就过了,肖遥给她留了个纸条说,她肚子有些疼,就不等她了。
她写了一下午,现在手腕泛酸,手指发麻,身体疲惫极了,但好歹心情不错,没有多想,没有莫名其妙的烦躁。
这所学校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没有人的时候,安静的有些过分,在这里竟然还能听到门卫大爷那几只鸡叫。
林明朗莫名的从这种环境中找到了感觉,于是又坐了回去,拿起笔把最后那套卷子写完,又把错题集从头到尾看了遍,划掉了一些已经掌握的题型。
直到所有的事情她都做到了极致,已经无事可做的时候,她才从高度集中的状态里抽出,瞬间回到那种兴致缺缺,冷厌厌的模样。
她离开教室的时候,已经九点半了。
外边还零星飘着雪,落在脸上的时候瞬间化成一片湿痕,凉凉的,没有那么冷。
这所学校很小,容纳的人也不多,碰巧这两天又是周六日,所以现在整个校园里只有参加竞赛的十几个学生和几个老师,对了,还有门卫大爷和他那群鸡。
但还是很空旷,操场上亮着一盏白炽灯,堪堪照亮了那唯一一个蓝色的篮球架,孤零零的一个。
这种阴森又带着些恐怖色彩的环境,林明朗能闭着眼睛在脑子里复刻的分毫不差,毕竟越恐惧的东西人类对此的记忆越深刻。
通往宿舍的路本来很宽,但是所有人都在为竞赛做准备,没有人扫雪,于是就靠着十几人的脚生生踏出了一条路,道儿很窄,脚印错乱,没有被踩实,不算滑,踩在上面还能听到“嘎吱,嘎吱”的声音。
尽管不算滑,林明朗也在那条不见一个人的道上伴着似有若无的鸡屎味嘎吱了半个小时。
跨进宿舍楼的那一刻,林明朗笑了声,回头看了眼操场上的篮球框感叹道,人真是一个适应能力强大的物种,刚来的时候她对这个地方抗拒的程度,全都刻在脸上了。
现在只不过过了两天,她就没有什么力气再去抗拒或者害怕这个地方了。
——
宿舍楼道的灯是手控的,有一个总开关在宿管阿姨那,一般都是十点半熄灯的,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灯提前半小时熄了。
整个楼道黑乎乎一片,一丝亮光都没有,林明朗在黑暗中站了两分钟,再次睁开眼后眼前依旧一片黑。
“服了。”林明朗无奈道。
夜盲症这种玛丽苏文女主的标配,她为什么也有。
于是她又闭上了眼睛,反正睁着眼也看不到,还不如闭上,可以省点劲,听觉还更灵敏一点,然后她往边挪了挪,扶着墙数着步子开始往最里头的宿舍走。
“一百一”
“一百二”
“一百三”
“一百三十———谁?”
她慢速龟行了大概五分钟,估摸着快到走廊尽头了,所以她放松了警惕,但是在突然摸到一个温热的物体后,林明朗神经瞬间绷紧,她的手虽然颤抖着,但是依旧没有从那个物体上挪开。
因为她的手背感受到了呼吸的频率,还摸到了两片软软的东西,类似……嘴唇。
谢浪很困,在空旷的楼道站了近两个小时,又懒的出声,所以在她摸了几把后才抓住她的手腕,清了下嗓子,低声说:“你果然喜欢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