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被气的差点没背过气去。
到底是知女莫若父,宁怀运才不信自己闺女如此纯洁,她都能把镇上那家妓院里娼妓的花名倒背如流了,于是黑着脸训斥。
“一个女娃,张口闭口都是窑子,也不怕脏了你的嘴,让别人听见像个什么话,我这脸还要不要了?!”
可瞧着宁弯弯哭的实在伤心,又有些心虚。
宁弯弯的声音压得低,他在前院没听着,而白氏初来乍到没想到这一层,只图嘴上快活,叫骂的全让宁怀运听了去,怕那话骂的太过,她真伤了心了。
于是又对自己娘道:“娘,我知道弯弯这性子被惯的不像样子,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您只管慢慢教她,实在不行您就冲我来,别这样骂她,到底是个女娃,脸皮薄,咱也不是那不三不四的人家,这让人听着了不成样子。”
白氏跟儿子又分开了这么多年,乍一团聚,陌生感还没有消除。
且宁怀运原也不是她养大的,感情上她也心里发虚。
泄了昨日刚到时给下马威那股劲后,对这个儿子多少有些收敛。
但她也不是善茬,咽不下这口气。
语气虽软了却还是不依不饶。
“我老天拔地的有那精神头教她呢?瞧瞧你们两口子管的这家,那儿子教的,跟我有深仇大恨似得,净拿眼珠子瞪我,板着那一张脸,一张口就是气死人的话,这闺女教的,更是张狂的跟天王老子似得,我算是看完了,我这以后的日子是没法过了,我落你们手里算是羊入了虎口了,我还不如早早的死了,还省的受罪了!”
说着就解了腰带要吊脖子。
宁怀运和常氏自然吓的忙过去阻止,劝慰,好半天才消停下来。
宁弯弯才不管,就盯着乱糟糟的鸡窝头,招呼了余九斤往后院里去了。
“你今日误了一个时辰。”
这是余九斤今天跟宁弯弯说的第一句话。
他一边干活一边继续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宁弯弯理亏,默认,瞅着一旁他放置在凳子上,叠的整整齐齐的外衣不做声。
也没法说话,因为绿青在一边给她梳头一边瞅着她呢。
就等她有一点‘逾越’的行为就将她拽走,把两人隔离开。
对于绿青没有什么见识,甚至可笑的穷规矩宁弯弯也无可奈何。
这就是她喜欢的人,她知道绿青不管做什么都是一片赤诚为她好。
她愿意纵容。
余九斤干活很利索,很精细,很……认真,极其的认真。
仿佛他正在做的不是一个农家的活计,而是关乎国家命脉的东西。
也看得出他的认真没有原因,仅仅因为他是这么一个人而已。
相比较下,在旁边帮忙的大壮,笨手笨脚的反倒是像在给别人家干活一样糊弄了。
不过很快宁弯弯就找到了打发走绿青的借口。
她二姑来了!
“娘啊!我的娘啊!”宁二姑是哭着进门的。
宁弯弯乍一听还以为是谁家死人了。
这边的风俗,闺女哭丧就是这样的,从一进村就要开始爹啊娘啊的嚎,一直要进了娘家门才能停止。
等听着那声音进了自个儿家才反应过来那是自己二姑。
宁弯弯忙道:“快快,绿青,你去听听你家姑太太跟老太太凑一块都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