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言食指微勾，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想就那么不管不顾地开枪，管它什么责任，什么坚守，什么原则，都可以抛在脑后。

可是那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一些声音压下去了，那是爸爸的声音，是哥哥的声音

要是她真的动手了，她要怎么回去面对那些人，她要怎么自豪地走到爸爸的病床前说我为你报仇了。

爸爸一生所坚守的正义，无论如何，不应该由她来毁掉那一切。

沈清言迟迟没有开枪，李文辉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沾上的尘土，整理了一下衣服，拍了拍齐秘书的肩膀，齐秘书有些犹豫，李文辉的声音响了起来，“让开。”

齐秘书想了想，还是侧开身子，让开了位置，李文辉看着沈清言，“放下枪吧，我知道，你不敢开枪。”

沈清言没有动，神色冷淡，李文辉看着她，“好吧，你要是想这么举着我也没有办法，你说了那么久，接下来，是不是该我给你表演了。”

闻言，沈清言心中警铃大作，该不会是

李文辉也不管沈清言的反应，自顾自地说着，“你说说，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们也算是交手了很多次了，对彼此也算是有一点了解了，接下来，我们来进行一下最后的项目吧。”

“说起来，这件事情本来不应该发生的如此突然的，只不过，你们动作比我想象地快很多你的能力也比我想象的要强一些，所以呢，你让我被迫提前了计划。”

“不过没关系，反正都是早就策划好的，提不提前对我们来说都没有影响，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最后一个项目吧，既然如此，你猜一猜，这个东西，我会让他在什么时候按下去呢。”

说着齐秘书缓缓举起了自己的右手，那是一个遥控器。

沈清言突然觉得自己手中的枪有些沉重，要是开枪了，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过去，李文辉确实罪大恶极，可是齐秘书，虽然跟在李文辉身边很多年，但是实际上那些事情他只是有一些了解而已，并没有实际参与过，所以，就算有罪，也就是知情不报，没有阻拦罢了。

要是不开枪，这个人把遥控器按下去了，那么，外面那么多人，又有几个能够幸免，这是一个关于生命的选择题。

沈清言本以为自己不会犹豫的，可是真的到了这个时候，她发现，她下不了手。

李文辉看着沈清言，“丫头，你们不是一向坚守什么正义吗，那么坚守正义的你们，在遇到这样的情况的时候，要怎么做呢。”

“说起来，我们小齐也算是一个无辜群众呢，毕竟这么长时间以来，那些事情可都不是他做的，所以，沈清言，你会开枪杀死一个最不致死的普通人吗？”

沈清言突然觉得手里的枪变得无比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