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童欢靠过来的那一瞬间,耿南松浑身就僵住了。
水池里的水缓缓地流着,只剩下最后一个盘子静静地泡在水里,总都等不来伸来的手。
耿南松注视着水池的边角,心里却全是肩头的那个人。
她好像用额头蹭了蹭自己,就好像撒娇一样...
他将视线移到手边的大理石案台上,纯白的石头上有着各种不规则的花纹。
他却只想到大丽花,一大朵缀在枝头,绽放时饱满的花苞会将整个枝丫都压得颤上一颤。
下一瞬间,他就感觉到身上的压力一重,童欢靠过来了...
“我才不相信你呢!....你这人...你这人编瞎话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
她话音刚落,袖子就被狠狠拽了一下。若不是耿南松牢牢撑住了案台,只怕两人都要歪倒了。
稳了稳心神,将水池处理干净,一边稳住身边似乎摇摇欲坠的童欢。
草草将案台收拾干净之后,耿南松半揽着将童欢扶出了厨房。
“喝醉了吗...”耿南松看着一脸迷糊的童欢,回想了一下饭桌上她也不过是最后才和他们喝了几杯而已。
“没有喝醉,就刚刚突然有点晕...”
才刚出厨房身边的人好像一下清醒过来般站直了身子,身上突然一轻。注意到空了的臂弯,耿南松却并没有松开揽着童欢的手。
“去沙发坐一会吧。”
“好!”童欢点头答应,径直就往沙发上倒了过去。
眼看着就要撞到沙发靠背了,耿南松眼疾手快地扯了一把童欢,让她回到了沙发垫上。
看着满脸通红的童欢,耿南松心里默默地给童欢的酒量打了个省略号。
“给你倒杯茶吧,喝了会舒服一点。”
沙发上的人,眼神空洞地点了点头。
耿南松笑了笑,给她端了杯温热的茶水。
童欢就着耿南松的手喝了一口,又好像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耿南松。
但又只是看着不说话,直到耿南松都有些不自在了。
“怎么了?想吐吗?”
“你之前为什么很难摘啊?”
“啊?”耿南松一愣,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童欢好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笑着又说了一遍。
“你为什么要是高岭之花啊?好难摘的!”
耿南松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她还在想着之前邱乡的话。
邱乡那人是说话不着调的,他也不在意。
也因为邱乡他也或多或少知道同事们议论过他,至于到底为什么...
耿南松低头看向歪坐在沙发上的童欢,像是在和脑袋不清醒的人开着玩笑:
“我要是不住高一点,怎么等到你来?恩?”
得到答案的童欢似乎心满意足了,也在沙发上安静地坐了下来。
耿南松见状也松了口气。到底也没喝多少,可能只是一时有点上头。他想着可能让她坐着休息一会就好了,便折身去将桌子收拾好。
耳边是细细碎碎的声音,童欢呆呆地坐在沙发上。
脑袋里是清醒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明白其他人说了什么话。
“怎么等你来?”...
耿南松的话音好像还在耳边,童欢只觉得自己的脸都快烧着了。
好在有酒精打底,应该也不能更红了吧。慢慢地,童欢只觉得自己好像连耳朵上、脖子上都发烫了。
都怪他...说这种让人害羞的话。
想要伸手给自己扇扇风,“脸好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