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轩里,宁大夫刚开始给叶锦澜医治,就听到外面传来二夫人的哭喊声,尖锐的声音凄惨,听的人头皮发麻。
宁大夫正准备施针,听到这动静,停了手,看向叶锦澜,无声的询问她。
叶锦澜摆了摆手,不为所动,“宁大夫不必理会,下人们自会拦住,您安心医治即可。”
“是。”宁大夫点点头,屏蔽干扰,开始施针。
针扎在叶锦澜腿上,叶锦澜却丝毫感觉不到痛感,她不动声色的盯着宁大夫施针的手法,宁大夫扎的穴位并不冷偏,技巧手法都很专业,但叶锦澜总觉得,她这腿按普通方法,循规蹈矩是治不好的。
叶禛那么疼爱她这个女儿,先前必定请过许多大夫来看过,可她的腿却一直没能医好,就说明要么她的腿确实没救,要么就是寻常医法根本无效。
叶锦澜不再去看宁大夫施针,她微微放松身子,半躺在软榻上,手不经意间碰到枕头下的书,她倏地想起昨天在书房里看到的那张纸。
难不成……叶锦澜猛然顿悟了什么,身子不受控制的一动,美眸中是难掩的震惊,把一旁正要下针的宁大夫吓了一跳。
“叶小姐,施针的时候,千万不要乱动啊。”宁大夫一惊,下针的手急忙收住,才不至于扎偏了穴位。
“……抱歉。”叶锦澜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惊骇,略带歉意的笑了笑。
“无妨。”宁大夫小心翼翼的帮叶锦澜调整了一下姿势,继续心无旁骛的为她施针。
而这会儿,叶锦澜的视线却毫不掩饰的落在宁大夫身上。
宁大夫此刻是半蹲着的,虽然他的容貌,衣着看起来十分普通,可他周身却散发着难掩的风华气度,每每打量他,叶锦澜都能感觉到,正因为如此,她越发的肯定,这个宁大夫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仿佛是为了验证她的想法一般,宁大夫恰好侧了一下头,叶锦澜眼尖的看到了对方颈部一道极浅的痕迹。
那是易容术留下的,叶锦澜前世没少用这一招术,自然熟悉的很。
再回想起今早宁大夫见到她时异样的神色,叶锦澜心下一动,正要开口试探时,院外二夫人哭闹的声音却又一次传到她的耳朵里。
“可怜我城儿啊……大小姐,求您放过我们母子三个吧……求求您了……”二夫人跪在院外,哭声哀戚,嘴里说着些意思模糊不清的话,再加上她发丝散乱,哭的一脸狼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叶锦澜真是欺负人的恶主。
叶锦澜不耐烦的皱了皱眉,招来丫鬟玉兰问道,“怎么回事?”
“回大小姐,二少爷手断了,二夫人一大早就在府里哭闹,说是……您弄得……让您给个说法。”玉兰说完压低了身子,有些不敢看叶锦澜。
叶锦澜见状,抬了抬手让她起来,柔声安抚道,“不必害怕,二少爷的手,确实是我弄得。”
玉兰闻言,惊诧的抬头,有些难以置信。
她家大小姐,不一直是温婉端庄的吗,居然能做出来折断别人手的事???
不过大夫人也是个面善心狠的主,大小姐这样……好像也没什么不妥的?
玉兰嘴巴微张,呆呆的看着叶锦澜,直到叶锦澜唤她的名字,她才回过神来。
“去告诉二姨娘,叫他管好自己儿子,别出来乱咬人,否则下次我让叶言城的手再也拿不了剑。”叶锦澜神色淡淡,可说出来的话却满是威胁的味道。
武将的儿子,却是个连剑都拿不了的废人,相信二姨娘一定不愿看到这一幕。
“是。”玉兰得命,离开屋子去传话,一直候在一旁的宁大夫忽然开口:“大小姐平日在府上,总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来打扰吗?”
叶锦澜闻言,有些诧异的看向宁大夫,按理来说以宁大夫的身份,即使叶言城是庶子,也断不该对他如此不敬的。
而宁大夫也察觉到自己的话不妥,行礼赔罪道:“小人刚刚说话有所不敬,希望大小姐不要问罪小人。”
“怎么会,我还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呢。”叶锦澜对宁大夫对叶言城的评价甚是赞成。
宁大夫会心一笑,低头刚要继续施针时,玉兰从门外进来了。
“小姐,二姨娘闹的更厉害了,非让您出去给个说法。”说罢,玉兰皱了皱眉头,这二姨娘太不识趣了。
“说法?”叶锦澜彻底烦了,原本温和的笑容荡然无存,“好啊,你且去告诉她,本小姐在施针,她要说法就在外面侯着。”
什么玩意啊,真是给脸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