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高胥又狠狠拍了他的后脑勺,“盛三儿,我发现自从尹家没落之后,你说话是越来越口无遮拦了,当真就破罐子破摔了?”
尹盛抱着后脑勺,这是真疼,他委屈道:“日子都过得这般艰难了,还不允许我心里舒畅一点吗?”
谭素笑了笑,她想起去年这个时候,尹盛裹着满身的袄子和貂毛,招摇得不行,今年裹着两条薄薄的袄子,看着是有点落魄。
“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尹家再怎么没落,也不会比别人还过得差。”
尹盛认真道:“姑姑此言差矣,要知道咱们尹家,除了你们老三家,我们旁系和大伯家,那可是里三层、外三层被皇上给刮了个干干净净,就跟刷墙一样仔细,连条缝儿都不放过。咱们尹家人口又多,家里的女眷都是从小金枝玉叶长大的,半点苦都受不得,整天哭哭啼啼叫唤着还不如出家,听得人脑壳都大了。”
谭素当真是把自己当尹盛姑姑了,端起了姑姑的模样,语重心长道:“三儿,皇上只是刮了些身外之物,也没动过咱家的人,就已经是宽宏大量了,还有什么可埋怨的。”
“姑姑。”尹盛幽怨道,“哪是我在埋怨,是我家里的姐妹们在抱怨,听得多了,心里难免烦躁得很。”
谭素裹着狐裘,认真道:“姐妹嘛,早晚是要嫁出去的,哭闹不了多久。”
尹盛一想,顿觉豁然开朗,佩服道:“还是姑姑目光长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