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相对无言,一动不动地站在殿门外,约莫半炷香后帝君才从殿内缓步走出,国师竟一袭白衣陪伴在帝君身侧,俊美的脸上,一双眸子闪烁着毒蛇般的阴狠目光,仿佛半个王一般,藐视着周遭众人。
看到镜弦,国师眼中闪过一抹探究,看来应该是已经收到了丞相的消息。
镜弦视线与国师相交,毫不掩饰地自信一笑,然后在众人注意到之前,收敛神色,自然地转开了视线。
帝君一如上次镜弦看到的一样,苍白的皮肤上,有着一抹异样的红色,看上去像极了健康的红润之色。
但镜弦见识过千般毒药,隐隐看出有什么不对,但帝君这模样又不太像中毒,反而有些像中蛊,可现在蛊术几乎绝迹了……
这些念头镜弦脑海中一闪而过,但这个时候也来不及深思,和九卿、楚靳一起见了礼。
帝君目光扫视一圈,看到镜弦的时候,意味深长地顿了顿,也没有多说什么,便当先向外走去。
九卿见状,连忙快步跟上了帝君,国师和楚靳随即也跟了上去。
镜弦跟着九卿,眉头微皱,刚刚帝君视线往自己这里看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九卿及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似乎很怕帝君的模样。
帝君作为一个父亲,竟然让女儿怕成这样,视线扫过都会感到恐惧,真不知是帝君的悲哀还是九卿的悲哀,亦或都是吧……
帝君、皇女二人分别上了銮驾、鹤辂,国师一顶软轿跟在最后,楚靳和镜弦只能徒步跟着,向午门走去。
穿过一条宫道时,镜弦突然察觉到,护卫九卿的影卫闪了出去,同时,另一道身影鬼魅般出现在九卿鹤辂的阴影中,显然是换了影卫。而周围的宫女侍卫,包括楚靳在内,竟无一人察觉到。
镜弦本也无意理会,却感觉那人的气息似曾相识,仔细一辨,发现居然是第一影卫帘阑。
发现这人居然是帘阑,镜弦立刻提起不少兴趣,余光若有若无地朝那片阴影看去,这一看,险些笑出了声。
许是帘阑懒得走路,便悄无声息地勾住鹤辂底部,慢慢地将自己整个人都吊在鹤辂阴影中,抬着鹤辂的几人居然也毫无知觉,就这么抬着鹤辂继续走着。
镜弦怕自己再看下去,忍不住把帘阑揪出来,于是翻着白眼收回了目光。
而在镜弦收回视线的同时,帘阑一双黑亮的星眸,毫不掩饰地看向了镜弦。
虽然镜弦的样貌和自己那日见到的不太一样,但他能从镜弦的气息中感觉出来,她就是自己在找的那个人,可惜前两天去没能见到。
想到此,帘阑向镜弦的手腕看去,却没发现自己送的那个镯子,不由得有些失落,而发现镜弦手腕竟没有任何配饰的时候,心中又一阵开心——定然是因为她不喜欢戴首饰,所以才没戴自己送的东西,下次自己要送点别的东西才对。
帘阑眸光发亮看着镜弦,将镜弦的容貌一笔一画描摹入心里,面具遮掩之下,嘴角不由自主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镜像感觉到帘阑的注视,本想装作没有察觉,但不知为何,那视线炙热得让她有些脸红,忍无可忍之下,镜弦羞恼地朝帘阑瞪去。
帘阑察觉到镜弦向自己的方向看来,不由一阵心虚,虽然情报中了解到她没有武功,却还是瑟缩地收回了视线,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车板,似乎上面有什么了不起吸引人的东西一般。
镜弦视线扫过,就看到帘阑这么自欺欺人地盯着车板,还在努力地试图用余光观察自己。
镜弦哭笑不得地又收回视线,结果刚一回头,就察觉帘阑的视线又粘到了自己身上。
“……”镜弦忍住了骂人的冲动,气地差点绊倒在地,这游戏好玩吗?堂堂第一影卫这么幼稚?
镜弦这一踉跄,宫人们都没有注意到,倒是帘阑立刻就发现了,连忙出手用掌风帮镜弦稳住身体。
镜弦站稳后继续若无其事向前走着,心中却一阵异样的感觉,想要瞪帘阑,却不知为何,有些害怕视线与他对上,只得任由帘阑灼热的视线一直放在自己身上,不自在地走向午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