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成衣的红裳庄就在附近,据民间传闻,红裳庄与落霞院的掌柜是兄妹,哥哥开了红裳庄,妹妹开了落霞院,而落霞院的衣裳都由红裳庄负责。这本是件好事,落霞院能节省衣物方面的开支,红裳庄也能有稳定的收入。可这样红裳庄盈利实在太少。于是大家又都说,落霞院的掌柜觉得这样有点委屈哥哥,便每月都邀请红裳庄的掌柜及伙计免费做客落霞院。只是红裳庄的伙计除了两个负责杂活的,就都是绣娘了。这也确实不足为外人道了……”
但镜弦却知道,这都是真的,毕竟她可是落霞院的熟客了。可以说,她是那里的姑娘看着长大的……呸,是那里的姑娘都是镜弦看着长大的,这么多年,姑娘换了一波又一波,镜弦却是雷打不动地月月必到。毕竟,自镜弦十岁起,就常常去落霞院,几日不去就闷得慌。
不过,这确实不能怪镜弦,当时镜弦好奇心起,逛了一圈后惊奇地发现那里的梅花酿好喝得紧,可这酒又只有掌柜会酿。镜弦熙月去问掌柜怎样酿的,她却威逼利诱都不肯说,她们自己偷学后酿的酒,却总是没有那股醇香味。无奈之下,镜弦一次性几乎买光了所有的梅花酿,使得落霞院好几月中都无好酒可卖。
因为亏损太大,落霞院便规定梅花酿不得带走,且限量出售。无奈之下,镜弦只得常常光顾。而在厢房中,即使不要姑娘,收的银子也是一样的。于是,镜弦极度不满之下,每次过去伺候的姑娘都会被下令,围着厢房跑到镜弦离开为止,当然,也可以选择来回滚到镜弦离开。
长此以往,落霞院的姑娘见到镜弦就争先恐后地殷勤逢迎,以求不幸轮到自己的时候不那么悲惨。虽然实际上没什么用,但姑娘们还是乐此不疲,惹得许多客人对镜弦眼红不已。
但不得不说,镜弦去了之后,姑娘们的身体都好了很多,帮掌柜省了不少医药费。
时候尚早,红裳庄中也没有顾客,掌柜打着哈欠清点着头天的账目,两个小厮则百无聊赖地趴在柜台旁打瞌睡。
突然,正对门口的掌柜看到两个女子走进来,不由得眼前一亮,正感慨谁家女子简直是天仙下凡,就发现那是两张熟悉的面容,略略感概了一下,这两位公子还是一如既往俊秀的雌雄莫辨,就连忙放下手中账本,殷勤地笑着迎了上来:“两位公子来啦!男装早就备好了,是这两日才做好的新款。话说两位公子真是越来越俊美了,这穿着女装就真的像女子似的,不知道的人,怕还真以为两位公子是哪家的千金呢!啧啧啧,若是女子,真不知得有多少公子上门提……”
“不用找了。”镜弦的嗓音一压,低沉的男声毫无违和感地从镜弦嘴中吐出,把银票往掌柜怀中一扔,一股劲风顺势扫去,把掌柜没说完的话打回了肚里,自行到里间更衣去了。
掌柜毫不在意镜弦打断了自己的话,攥着这足足翻了两倍的银票,喜滋滋地转回柜台中去了。
待镜弦熙月易为男装走出红裳庄后,远远听到店中一个伙计小声对同伴道:“那么好看的两个公子,可惜是断袖,还有穿女装的嗜好,嘶,真可怕。”
熙月一脸郁闷:“为什么他就断定了我们是男的,还断袖!他才断袖呢!”
镜弦拿着一把不知从哪儿弄来的扇子,往熙月头上狠狠一敲:“我说你怎么就不会动动脑子?你见过哪个姑娘十岁就天天往青楼跑?又有哪个男子去青楼让人姑娘满场子跑的?你真是越来越蠢了,真不知道你那辰楼副楼主“浴血冥殿”的称号怎么来的。”
“那我不是平时懒得动脑子吗……”熙月委屈巴巴道。她平时是比较懒,但办正事的时候脑子还是挺好用的。而郁闷中的熙月却没注意到镜弦嘴角的戏谑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