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寒是谁?”
余夏敏锐地发觉,当王婵听到曲寒这个名字的时候,不止脸色变得煞白,就连身体也开始微微发抖。
于是轻轻握着她手,试图安慰一二,却发现手心也冰冷起来,看来她是真的很怕眼前这个人。
余夏不禁有些好奇,以王婵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居然会这么怕一个人,倒是出乎意料。
“这是一个恶魔……”
王婵紧紧靠在余夏身边,就像风雨中的麻雀,找到一片枯叶存身,声音微微有些颤抖,说道:“曲寒是漠北草原最凶悍的马贼之一,生性残忍嗜杀,最大的乐趣是看到别人痛苦,喜欢将敌人刺伤后纵马追逐,看着对方体力一点点耗尽,血液一点点流干,最终绝望的倒在他身前,然后会取出小刀,将敌人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来烤着吃,曾经不止一个人见过他这么干过。”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余夏有些不解,塞北草原距离洛阳城最近也有千里,王婵又没外出游历,不应该对那边的人物如此熟悉才对。
“曲寒的父亲叫做曲锋,当年随草原大军南下的是死在我爷爷手上。曲寒最大的目标就是猎杀王家人报仇,这些年死在他手上的王家人不止一个,每个都死的很惨。”
“那你们居然还让他活到今天。”
“此人神出鬼没,从没有人知道他到底长什么样子,而且还有一手极其罕见的御马之术,可以真正做到日行千里,家里几次派人追杀都被他逃过了。”
“原来是这样,倒是个难缠的对手。”
“你不是王家人,没有必要跟我一起等死,赶快逃走吧,我跟他周旋一阵。”
“要走一起走,把你一个人抛下可不行。”
“以他的御马之术,咱们一起走等于找死,逃不掉的。”
王婵有些着急了,忽然从马上跳下,快步走到马车前面,大声说道:“冤有头债有主,有什么冲我来吧,车上那人是我临时雇的车夫,与王家并无关系!”
“车夫……哈!哈!哈!”
曲寒坐在马上,仰天大笑几声,说道:“刚才在拍卖会上的时候,你明明跟他坐在一起,这会又变成车夫了,真当曲某人是傻子吗?”
“你那时候也在场?”
王婵不由一惊,这才明白为什么曲寒会在这里等她,原来曲寒也参加了今日的拍卖会。
“那是当然,你买那块石头就是曲某人在草原上找到的,本来只想赚点钱花,没想到居然碰到了王家小姐,这可真是巧的很。”
曲寒的笑声尖锐有若夜枭,说出来的话则比夜枭更恶:“王家小姐你可是王家上下的心头肉,不知道把你的脑袋挂在洛阳城头,会气死多少王家人,想一想就让人兴奋。曲某人已经盯了你好久了,只是没机会下手,今天居然有这种好事,看来苍狼白鹿一直在护佑曲某人!”
“你去死吧!”
也不知是因为恐惧,或是因为愤怒,王婵终于无法忍受曲寒给她的压力,深深吸了口气,双掌横于胸前,就要向曲寒冲去。
啪!
就在王婵刚刚迈步的时候,一只手忽然拍在她肩上,随即有根手指不轻不重地在她的肩井穴上按了一下。
王婵顿时感到一阵酸麻,从肩头慢慢扩散到全身,不但双臂无力举起,缓缓垂了下去,就连双腿也没有半点力气,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
“都是要母仪天下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暴躁?”余夏伸出双臂,将王婵横着抱了起来,转身向马车走去。
“你……你……”
王婵双颊绯红,也不知是着急,还是害羞,脸皮有些发烫,连话也说不清楚。
“放心躺着吧,真羡慕你们这种人躺着也能赢,不想我这种劳碌命。”余夏抱着王婵,把她放在马车上面,转身向曲寒走了过去。
“你……你不是他的对手,赶快逃啊!”
王婵躺在马车上,想挣扎着爬起来,却始终提不起力气来,只能一个人干着急。
……
月光之下。
曲寒手持长枪,高高骑在马上,面容隐藏在黑暗之中,身上则穿着黑色的衣甲,只有长枪尖上的一点寒芒微微闪烁,仿佛潜伏在夜色中的恶狼之眼,令人产生出发自内心的惊惧。
“小子,你很有勇气,我最喜欢杀的就是你这种人。”曲寒的声音尖锐而嘶哑,就仿佛夜枭在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