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桩桩,一件件,全部都被放在了明面上。
慕容绣娘并没有因此认罪,她还在狡辩:“这些书信,也只能证明少夫人是自杀。奴家感念少夫人恩德,不忍少夫人受此苦难,才答应帮助少夫人,奴家所作所为,同雪碗又有何区别?在书信中,奴家的确有些劝说嫌疑,可遇上这些事,不欲苟活于世,生出想要自杀的念头,又有何奇怪?奴家是有错,不该同少夫人说这些,但这并不能证明,奴家就是杀害少夫人的凶手!”
谢君庭望向慕容绣娘,开口:“那么,案发当日,你同沈李氏汇合后,在沈李氏遇害这段时辰内,可还有其他人接触过沈李氏,你又可有不在场证明?”
慕容绣娘面色一白,没有,她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你有杀人目的,又没有不在场证明,若是这些还不足以定罪,那么,”谢君庭冲着一旁的王捕头点了点头,很快就有捕快从侧边出来,手上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上用一张白布盖着,待送到堂前,王捕头将白布掀开,里头赫然是一根长绳。
“当日你将沈李氏杀害后,特意带走了杀人凶器,你做得最错的一个地方,就是没有将这根绳子销毁,而在绳子上留下了对你不利的致命线索。”谢君庭说,话音落下的同时,又有捕快送上了一个托盘,这托盘上放的是一个小香囊,王捕头用白布裹住手,取过香囊,高高抬起,这香囊上的小角上绣了一个莲字,俨然是慕容绣娘之物。
林慎独站在一旁,见到这里,微微蹙眉。
绳子,香囊?为何他对这些一无所知?他敢确定,谢池春也不知道这些,谢大人到底是何时找到了这些东西?在此之前,他居然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过,这东西,怎么瞧着有些古怪?
林慎独的视线在绳子和香囊上扫了一眼,又看了谢君庭一眼。
慕容绣娘跪在堂下,面色几经变化,最后放声大笑了起来:“是我,是我杀了沈李氏,那又如何?她最不该的就是嫁入沈家,她都那副模样了,活着还有什么用,倒不如死了干净,死了,她还能让沈家身败名裂,让自己的娘家能够不被她所累,她活着做什么?活着,她也不过是行尸走肉罢了,我这何尝不是在帮她?”
谢君庭冷下了脸:“沈李氏如何,与你何干,你不过一个小小绣娘,又有何权力去断人生死?”
“我是没有权力断人生死,那么沈家呢?他们又有什么权力断人生死?我的孩子,他都没有来得及出来看这个世间一眼,就被她。”慕容绣娘伸出手,指向沈夫人:“我是被她硬生生地灌了落胎药,孩子从我身体离开的时候,我当时的痛,你们又有谁能明白?他们对我不仁,休怪我不义。”
李家的人听到这,面露愤慨,但碍于在官府,到底还忍着。
李秦氏作为沈李氏的母亲,听到慕容绣娘的这番说辞,气得直骂:“沈家对不住你,同我女儿有什么关系?你要报仇,该找沈家的人才是,我女儿何尝无辜?你没了孩子心痛,难道我们就是石头做的吗?我们辛辛苦苦将女儿拉扯长大,怎么就成了你报仇的工具?世间怎有你这般丧尽天良之人,你这样的人,哪里配得上做一个母亲。”
“要怪只能怪她自个命不好,谁让她摊上沈家的人。她既然要嫁入沈家,冠上沈姓,作为沈家人,那就是我的仇人。”慕容绣娘的声音开始尖锐起来。
雪碗就跪在慕容绣娘旁边,听到这里,直接站起来,扑到了慕容绣娘身上,开始疯狂拍打:“小姐哪里对不住你,你要这么对她!小姐那么好的人,你为什么要杀了她?你就不怕小姐晚上归来找你索命吗?你有没有良心?你这个狼心狗肺,卑鄙无耻的小人!”
雪碗是丫鬟出身,手道重,一下一下打下去,滋味颇不好受。
李秦氏在公堂外头,冲不上来,见雪碗动了手,当即叫好:“打的好,打死这个小人,雪碗,再打重些。”
公堂之上,充斥着争吵,闹哄哄的。
谢君庭没有立刻阻止,在上面瞧了一会,估摸着差不多了,这才抬了手,堂下的衙役得了令,上前将雪碗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