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心存疑问,她还是实话实说了。
“我听孙嬷嬷提起过,母妃原是浣衣局的小宫人,后来得了父王的临幸才被封为纯妃,原本也是受过宠爱的,结果因为生我的时候难产了,这才香消玉殒的。”
“那她叫什么名字?”
“嗯,叫沈婉。”
李辰云仔细想了想还真就让她想起来了,可这名字才说出口呢,赵瑾衡的表情看起来又有些不对劲儿,那双圆圆的杏眼里满是疑惑,李辰云忍不住问道: “王爷,您怎么了?”
赵瑾衡是越想越不明白了,李辰云的母妃名叫沈婉,那她究竟和沈峥是什么关系?是兄妹,亦或是别的,李辰云与沈峥的关系,是否如同自己所想的那般吗?倘若不是父女,那自己的计划不就无济于事了吗?
所以,这事儿他必须弄清楚。
赵瑾衡想了想,又问了一句,“对了,那你母妃进宫前是住在哪儿的?”
“这我怎么知道啊?母妃已经去世十七年了。”
李辰云听着这话倒是莫名其妙,可还没开口反驳,却听着赵瑾衡直道:“你怎么能不知道,那可是母妃啊,全天下就这么一个,你还有没有做子女的孝心了?”
这番话让李辰云很是醍醐灌顶,当年纯妃因着难产而死,她更是连面都没见过,这么多年过去,实话说,李辰云早就习惯了,只是唯一一点,每年的生辰之日她都过得不太高兴,毕竟那个日子还偏偏是母妃的忌日,换谁都难以介怀。
可想归想,话还是得照说。
“我想到了,父王身旁的陈海公公也许知道。”
“走,现在就去找他!”
赵瑾衡起身直往门边去,可刚走两步,却被身后的李辰云拉住了衣角。
“慢着。”
慢什么慢,这事儿怎么能慢!
赵瑾衡不悦地转过头,正想呵斥几句,倒是没想到身后的李辰云却是一脸怀疑地看着他。
“王爷,您为何会对我母妃如此好奇?”
额,这该怎么解释啊?赵瑾衡自是不可能将自己的计划告诉李辰云,哪怕是一个字儿也不能提起。
“嗯,本王好奇嘛?本王一点也不好奇。”
他僵着身子回到了原位,装着冷静的模样伸手将飘落在石桌上的柿子树叶丢了下去,倒也顺着这个动作想到了些许说辞。
“本王只是想告诫你应该对你的母妃心存感激,当年若不是她,你哪有命活到现在!所以,更应该对她的生平了然于心!”
李辰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赵瑾衡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自、她这么个做女儿的,对母妃的生前也只是一知半解,实在是说不过去。
“王爷,咱们现在就去找陈公公吧!”
不过,这个时候的赵瑾衡又有了新的主意。
“不去了,本王嫌累,下次吧。”
李辰云不悦地啧了啧,赵瑾衡这个性子还真是说变就变是,她都是想捏捏他的脸了,看看上头是不是纸做的,翻脸比饭书还快,上次说那打拳与绣花的也是这般的。
赵瑾衡赶紧将话题转了过去。
“对了,今日来,其实本王还有件事儿要问你。”
这下,李辰云是不乐意了,怎么这么多问题啊,一个劲儿地问问问,她头都大了,肚子也早饿,什么时候可以用午膳呐!
不过这话她可不敢说,只得耐着性子道:“您说吧。”
赵瑾衡的手依旧清点石桌面,原本戴在李辰云手腕上的玉镯不经意地碰着了边缘,轻轻发出了些许响动,却让四周更显静谧。
不过片刻,只听得一声清甜悦耳,宛如溪水潺潺落入心田的声音,在这份安静悄悄撞破了。
“这几日,你为何不来找本王。”
李辰云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睛,这语气里带着埋怨,她怎么可能听不出来,这究竟什么意思?赵瑾衡到底想说什么?
她越想脸越红,耳朵也是烫了起来,思绪也翻飞了开来。
好在赵瑾衡及时补充了一句,“本王的意思是,嗯,再过几日就要到九月初九了,这事儿你不会忘了吧?”
“我当然记得!王爷,您烦心,这事儿我可是记在心里呢!”
李辰云总算松了口气,可心中却是莫名怅然若失了起来。
赵瑾衡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两人就这么沉默地一句话也没说了,就在这时,王平突然走了过来。
“王爷,刚才晋辰王派人来送了封信帖。”他边说边将手上的信封递到了赵瑾衡面前,临着最还是提醒了一句,“是陛下送来了的。”
赵瑾衡眼神微变,自是明白王平口中的陛下,便是如今的楚萧帝,也就是他唯一的皇兄——赵瑾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