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壶至今都还记得,沈桐春是怎么在她肚子上扎得子针的。
李员外年纪大且膝下无子,苏玉壶嫁过去时刚好十六岁,苏顺那老奸贼一心盼着苏玉壶熬死李员外,李家的钱财就会进他苏家的荷包。
可自从苏玉壶进了李家门,李员外身子骨竟意外好了很多。
苏玉壶进李家一年,李员外都没死。
苏顺见这买卖眼看着就要亏,心一横,干脆让苏玉壶和李员外和离,另嫁张员外续弦。
可李员外舍不得苏玉壶,写下一纸书,承诺死后所有的家财都归苏玉壶,苏顺这才没再逼着和离。
沈桐春清楚苏玉壶和自己不亲近,若只有苏玉壶一人继承李家家财,那所有的钱都会掉进苏顺的口袋里,便找了许多的江湖郎,希望苏玉壶早日有孕。
若苏玉壶有了孩子,那么等孩子生下来就由她接回去抚养,如此也可以凭着孩子拿一份儿钱。
苏玉壶日日被沈桐春带到一间小小的药房内,江湖郎用一根约莫人掌长的银针扎在她的皮下,直插进她的胞宫内。
她疼的受不住,不愿意如此这般,沈桐春就封住她的嘴,又用绳子捆住她的脚。
苏顺当时在外地做生意,苏玉壶只能将此事告诉李员外,可李员外身子不好,有心阻止却无能为力。
后来苏玉壶结识了在李家做工的余壮壮。
余壮壮为人老实,又对她好的不得了,好几次都是他硬闯进小药房把她救了出来。
苏玉壶一狠心,干脆和余壮壮搞在了一起,又逼着李员外和离。
李员外答应苏玉壶只要撕毁之前的承诺书就放了她。
苏玉壶想办法从苏家拿回了承诺书,当着李员外的面撕了。
沈桐春虽说被苏玉壶偷人的事儿气死,但奈何苏玉壶告诉她,若是不答应她同余壮壮走,就立刻鱼死网破,把偷人这事儿公之于众。
这样苏家和沈家的脸都别要了!
苏玉壶对苏卿妤道:“我跟着老二来了白盐城生活,虽说日子苦了点儿,但也比被沈桐春摆布来的好,她从此后便没管我,至于爹,他从外地回来知道我改嫁,也不理我,直到如今得知我有了孩子,还是托人拿了一袋金子来。”
苏卿妤叹了一口气,过去她以为苏家的女儿里只有她一个人过着苦日子,其他的均是享尽了荣华富贵的好命人,却没想到沈桐春连亲生女儿也不放过。
她道:“那二姐姐和四姐呢,她们嫁过去又如何了?”
苏玉壶把里的苹果啃干净,又将剩下的果核埋进土里,她道:“你其他姐姐命比我好,虽说也嫁给了老头子,可她们的丈夫都在一年内死了,家财全都落在苏顺里,她们又找了意的人嫁了。”
一群人听了苏家四姐妹的故事,哑然了半晌。
褚以恒认识苏顺不是一两天的时日,苏顺此人做的每一桩买卖都不会亏本,他对苏玉壶道:“你可知李员外死后的家财还是被苏顺收了。”
苏玉壶难以置信的道:“不可能,李员外没了我,怎还会…难道我爹他强取豪夺?”
褚以恒道:“一个人一生无后,最怕的就是死了无人送终,李员外六十有八,没几天日子,苏顺便认了他这亲人,做了一对父子。”
苏卿妤对她这爹爹也是太服气,她道:“我爹做买卖也是能屈能伸,随便认个爹。”
萧林整个人固有的伦理观念都快被苏家这群人给炸没了,他道:“苏家一个个真是猛人,太厉害了吧…
女婿变爹,丈夫变成干爷爷…”
褚以恒笑了笑,他想起苏顺那老滑头也觉得有意思,他道:“非也,苏顺不是认了干爹,而是李员外给苏顺这五十岁的人当干儿子,苏顺给李员外下葬时,口口声声哭的可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苏卿妤木愣愣的啃了一口苹果,给她爹竖起来一根大指头。
苏玉壶今日心情好的不得了,她不想再提过去那些破事儿,拉着苏卿妤掰新鲜的苹果吃。
苏卿妤最爱吃果子,赶紧跟着苏玉壶掰苹果。
褚以恒见她吃苹果也不洗不剥皮,将她的苹果抢过来,在旁边的小溪内洗了洗,又在丫丫家借了一把削水果的刀。
苏卿妤见褚以恒削的苹果皮又薄又长,道:“阿牛,你怎么做什么都这样厉害?”
褚以恒过去常给他母妃和皇爷爷削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