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过去总说平儿那乖巧伶俐的性子是随了苏卿妤,但苏卿妤却说平儿除了长的白像她,其余每一处都和他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正因为如此,苏卿妤最爱抱着平儿照镜子,说这样便能更像她这个娘亲一点儿。
褚以恒道:“平儿他是谁我也不知晓,七姑娘除了梦见我,也常常梦见叫平儿的孩子?”
苏卿妤摇头道:“不,从未梦见过,只昨日突然有了那孩子模糊的影子,但那影子一瞬时便消失且再没有出现过,正是如此才感到奇怪。”
褚以恒笑了笑,一步步逼近苏卿妤,道:“怎么,七姑娘以为平儿是你我的孩子?”
苏卿妤顿时哑然,有些尴尬的离褚以恒远了些,道:“我尚未婚配,怎会和他人有孩子。”
褚以恒道:“原来七姑娘也知晓自己还未婚配,既然你未婚配,我也未婚配,那平儿与我便没有关系,再者说我与姑娘身份悬殊,商贾之女怎可能会与我有孩儿?”
苏卿妤心中一沉,原来褚以恒也和别的士族并无二致,都是看不起他们商人的。
她又道:“既然平儿与您无关,民女也与您无关,为何方才您见着我手中的伤疤,会如此激动?”
褚以恒将苏卿妤所画他之画像取了下来仔细端详了一番,对她道:“本王说过,你过的很苦,但凡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沈桐春对你不好,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被欺负,是个人就不会坐视不管,若如此便让你妄生杂念,倒是本王的错了。”
事已至此,苏卿妤无任何话可说。
一时间,小小一间屋内静如死寂。
苏卿妤还是先开了口:“殿下若是喜欢这画像,便拿走吧,想来您的画像放在商贾家中,也是不合规矩的。”
褚以恒心中正有此意,他道:“既然七姑娘慷慨赠画,那本王还想讨一物件。”
苏卿妤道:“殿下要什么尽管开口便是。”
“能否将木雕像给我?”褚以恒道。
苏卿妤眼眸瞬时一震,又将木雕像紧紧捂在袖子里不肯拿出来。
她道:“殿下,这木雕像是我...”
苏卿妤话未说尽,便惊觉自己有何理由将木雕像留下来。
这木雕像是褚以恒母妃赠与他的生辰礼,本就该是他的东西,如今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
但她还是厚着脸皮道:“这木雕像跟着民女久了,如今有些发旧,不知民女能否将其重新修缮后再交给殿下?”
褚以恒道:“不必,我母妃的东西还是不要交给其他人摆弄的好,就如此给我。”
苏卿妤依依不舍的将木雕像从袖子内掏出来。
过去的她在别人眼睛里是个惊天泣地的大傻子,除了李嬷嬷,所有人都嫌弃她不喜欢她。
她没有朋友,只有木雕像永远陪她。
陪着她睡觉,陪着她吃饭,听她讲那些傻里傻气的故事,也愿意在她浑身是血的时候还挨着她,给她吹吹打气。
她曾经答应过木雕像,她俩永远都不会分开,要当一辈子的好朋友,好伙伴。
褚以恒见苏卿妤眼眶霎时便红了,心中又软了下来。
但他还是告诫自己,决计不能再让木雕像留在苏卿妤身边,木雕像留下一日,苏卿妤就不能从他的影子里走出来。
褚以恒拿过木雕像,转身头也不回的带着飞虎走出了小屋子。
飞虎呜呜呜的被褚以恒牵着走,想要挣开又挣脱不开,它一步三回头,想要去找苏卿妤玩儿。
褚以恒拍了拍飞虎的头,道:“走吧,让她离我们远一点,才是最好的。”
苏卿妤望着褚以恒的背影,他的背影还同梦中一般熟识,她喃喃自语道:“原来,这世上真的没有文曲星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