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裴然含笑点头。

“当然好！”她突然想起一个不好办的地方，“只是开始之前，我需要……”

“需要那个把时间固定在这个时候的方法？”

池楠楠强行镇定道：“对，你也可以称它为‘存档’”

翟裴然扬了扬唇，有些感兴趣，“存档，很像是玩游戏呢。”

“……是啊。”

池楠楠心口一跳，逃避似的不与他对上视线。

眼睛只好落在他的唇上，翟裴然的唇色很淡，抿成一道浅笑的弧度，就像他这个人一样，无论什么时候的情绪都是淡淡的，叫人看不透。

池楠楠狠了狠心。

左右是他同意了的，闭着眼就是冲——冲到最后还差点距离。

池楠楠：……等等，她有这么矮吗？！

她一直觉得自己和翟裴然没有太大的身高差，此时却充分地暴露了劣势，翟裴然向下低头，温热的气息扑在她的唇角。

愣是碰不到。

不知道还差多远，但这个时候再睁眼似乎不太妙。

池楠楠踮起脚，努力又往前凑了凑，像只最后关头随便扑腾两下的咸鱼。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好像听见翟裴然低沉的轻笑。

下一秒，一阵风似的擦过她的唇。

碰到了？还是错觉？！

池楠楠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碰上没有，她的心口突突直跳，就像倒进了一百袋跳跳糖在里面撒欢，最好的确认方法就是去问问系统。

她扭脸，不去看翟裴然，试图散去脸上陡升的热气。

“快快，存档存档，系统！”

“存档成功。”顿了顿，系统夸张地唉声叹气，“啧，真是没眼看。”

翟裴然往后推一步，留给她安全的空间。

“这样就算可以了？”

“嗯嗯。”

他修长的手指按在桌子上，选中一个圆滚滚的布丁递给她。

他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呢？现在？”

池楠楠用勺子挖了几口，果然好吃，她摇摇头，“这次你今晚就正常睡觉，等你醒来如果又回到这个时候，那就是失败了。”

“那如果成功的话，我就会一睡到天亮，对吗？”

“……是的，没错。”

每次翟裴然那么淡定地和她谈关乎自己死亡的事情，池楠楠都有些佩服他，她攥紧手心，感觉有汗，这是她第一次真正意识到自己处在一个十分窘迫的位置上。

一开始她不在意，只当玩游戏，甚至把要杀他的事情公开的那么草率，她话里的漏洞太多，可翟裴然一次也没有质问过她。

或许是知道了他父母的事，又或许是和他相处有一段时间了。

她没办法再轻易把他看做一个纸片人。

夜晚。

翟裴然第一次乖乖地在十点钟就睡觉了。

他屋子里的灯光为池楠楠留，柔和的橘黄色的光洒满整个房间，静悄悄的，无端有些温馨。

池楠楠僵立在床前许久。

手里的那把匕首依旧是系统给她的那个，小巧，锋利。

大概一分钟，或者是十分钟，在系统的鼓励催促中，她动了。

再然后，阳光温暖地映在两个人身上。

池楠楠默默从翟裴然面前挪开。

翟裴然上一秒还在睡梦中，下一秒就感觉整个人一震，就像做梦从高空掉落一般，立马清醒过来。

与一言不发去吃布丁的池楠楠对视一眼，明白这次又失败了。

翟裴然温声安慰池楠楠。

她胡乱点点头，有些心不在焉，但手里的甜点却没停过，一口气吃掉了桌子上的三分之一才罢休。

夜晚再次降临。

遇到池楠楠之后，这种体验似乎越来越熟悉了。

翟裴然坐在电脑前，一手翻阅着薄薄几页的资料，里面是这段时间里，他的父母以及孟歆栩计划的所有事。比他想象的还要多。

看完他眼中一片阴冷，嘴角习惯性地上扬着，发出嘲讽的低笑。

半晌，翟裴然细细地撕碎，冷漠地看着那一行行的字支离破碎地躺在地面上，如同看某种既定的结局。

黑暗中，他拨打一个号码。

一秒接通。

“计划可以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