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张橙又梦见了六六，梦见了那条老路。

梦中的六六还是以前的样子，阳光细碎的洒在六六头顶的碎发，将少年的轮廓映照的模糊朦胧。少年朝前面招了招手，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窜出来，跑到少年的面前，正要伸手抱住少年，却只抱住了一团雾气，女孩张皇失措，低头看到脚底下蔓延出血污，鲜红鲜红的，大片大片的。

“腾”张橙从床上坐起来，额头布满细汗，一双眼睛泛着血丝，轻喘着粗气。

这动静惊醒了隔壁床头的温婉，裹了裹被子朝张橙看了眼，又闭上眼说：“又做噩梦了橙子”

张橙闷声应了温婉一声：“嗯”

温婉咕哝了一声，翻个身继续睡了。

天刚蒙蒙亮，张橙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才五点半。寝室里的姑娘们都睡的正香呢，但是张橙已经睡意全无，翻身下了床，洗了把脸。水声哗啦啦，镜子中的女孩乱蓬蓬的头发炸在脑袋上，一双斜长的眼睛有些红肿，她有些烦躁的十分捧水打湿了自己的头发，水顺着头发滴下来，算是顺了不少。

头发也没擦，只抹了把脸，便出了门。在操场上一圈一圈的迎着风跑着，风吹在脸上，早晨因噩梦积压在胸里的气也舒畅了不少。唇边的笑意还没绽开，身边凑过来一个人，跟着张橙一起跑。

“喂，起挺早啊”张橙扭过头，正是昨天将自己一脚踢飞的小兔子，扎着个马尾辫，正笑嘻嘻的看着她，张橙吓了个趔趄，差点摔倒。

零度赶紧扶住她：“我这么吓人么”

张橙哪敢让她扶着自己，赶紧将自己的手抽出来，看着零度，答道：“你也挺早的”

零度看她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大大的眼睛弯了弯，没有说话，只跟在张橙旁边的跑道一起跑。张橙有些纳闷，回过头怪异的瞥了零度一眼，对方只是勾起唇角，笑了笑。笑容很甜，但是张橙却莫名其妙的感觉到一丝威胁，她瞬间就想到昨天晚上自己目睹零度打人的场面，停下来了脚步，微微轻喘着。

零度也跟着停下来，“怎么了”

张橙微微扶着膝盖，盯着零度了一会，开口说道：“我没告诉任何人”

零度一愣，有点没听明白张橙在说啥：“什么？”

“就，昨天晚上你打人的事儿”张橙回答的理直气壮，反正自己什么都没说，她没有理由没扣吧。

“噗呲”零度笑出了声，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盯着张橙

张橙心生疑惑：“你笑什么？你不信？”

“我相信你”零度收了笑，但是看张橙一脸一本正经的样子还是有些忍不住，直接在操场胖的草坪上坐下，抬头望着张橙，含笑着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张橙坐下。

张橙也没扭捏，撸了袖子也盘腿坐下

零度看着身旁的少女，褪去了昨天的浓妆艳抹，不再是看上去很不好惹的样子，清汤挂面，借着晨光，可以看见她光洁的皮肤上细细的绒毛，比起昨天御姐的范儿，现在的少女更像是不问世事的小家碧玉。少女没看自己，只是看着远处的天空，一片红红的朝霞。

“张橙？”零度看着张橙，她记得昨晚上听到的是这个名字，但有些不确定

张橙收回视线，应声道：“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