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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莹莹刚从邮政快递出来,时间不着急,在校园里悠闲的迈步。
已经深秋了,到处都是红的黄的深色的梧桐叶,风低低吹过,草丛里掉了不少松果。她穿了一件深紫色的呢绒套装,头上戴着同色系的绑带贝雷帽,脚踩一双黑色细高跟长靴,鹅蛋脸,酒红挑染大波浪,细眉红唇,看上去身姿靓丽,高挑又迷人。
她昂首挺胸,举手抬足间尽是自信与魅力,已经全然不在意周围的眼光,——事情过了这么久,已经很少人再对她指指点点了,当然,也没有人找她聊天,往日人声鼎沸,如今门可罗雀,不过没关系,她不需要。
尚盈盈走的步步生风,心情极佳,一想到昨晚马嫣发过来的消息,就开心得不能自已,兴奋似乎雀跃得想从喉咙溢出来,尽管因为激动一宿没睡好,她依旧神采奕奕。
这则消息就是最好的灵丹妙药。
之前迟简带给她的失败、羞辱、难堪、伤心欲绝……无数个夜晚,她躺在床上不自觉回想,脸像被人打了几十个巴掌,火辣辣的痛,宛如全身被万蚁啃噬,必须反击,否则一辈子也咽不下这口气!
眼看现在大仇得报,她的心情怎会不高涨?
没人会想到是她做的:马嫣那个愚蠢的女人心里只有司南,就算是共同抗敌,跟她是一条船上的蚂蚱,绝不会走漏风声;而且她很谨慎,不仅把自己的IP设了层层加密,找卖蛇人时还用变声器处理了自己的声音,不会有人发现自己的身份。
简直完美。
心中久埋发脓的毒刺终于拔掉,脚步也轻快了不少,到了实验室,她从容地拿了一把剪刀拆邮件,不知道是谁寄的,还有点好奇,然而,这好奇随着信被拆开后迅速坠入无边黑暗,嘴边的笑容凝固了,双眸骤然睁大,惊恐地似乎看到世上最恐怖的东西。
那是一封法院的传票。
怎、怎么会?!
一阵凉意爬上她的脊背,脖子似乎僵住动不了了,好一会儿才机械的转过头看早上送过来的另一个快递包裹,看上去有点儿大的一个箱子,无声无息躺在桌子角落,暗处的阴影笼住一部分,这么一看,竟突然让人心里发毛。
手开始不自觉地颤抖,尚盈盈没有发觉,心底似乎已经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但在没有真切打开之前仍不死心地安慰欺骗自己。
自欺欺人。
她一步步慢慢走过去,身体似乎一张崩紧弦的弓,一触即发,细小的鸡皮疙瘩逐渐爬满全身。
拿着剪刀的手试探着拆掉透明胶,当她硬着头皮打开箱子时,映入眼帘的就是恶心腐臭的棕褐黄菱形花纹,巨大的恐惧翻涌而起,她再也忍不住了,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
“啊——”
*
大学,也称象牙塔,就是一个微型社会,学生除了上课之外,空余时间大把,每天都想听点儿新奇事情,对于追热搜吃瓜的渴望远比人们想的要迫切,一点儿蛛丝马迹都要放大了掰开了看。
最近一阵日子过得平平无奇,不是某某某连续三年获得全额国家奖学金,就是扒一扒每周五下午从后门悄悄坐豪车离开的女生是哪个系的系花……基本翻不起什么波浪,似乎什么消息都随着秋末冬初大地蛰伏开始冬眠了,然而等真正爆炸性的消息传来,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学校的校花之一、荣誉之一、金字招牌之一、获过多次国家金话筒大奖还是计算机实验楼专业团队项目之一领头人的尚莹莹,居然被告上法庭,还败诉了,被判了二十年。
原告更引起轩然大波,是金融系的大二学生姜阳硕,控告理由是尚莹莹通过网络非法购买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五步蛇,故意放在人群密集处,危害公共安全,且根据证人及卖蛇人的证词,故意杀人未遂……一桩桩罪名下来,胜诉是板上钉钉的事。站在法庭上的尚盈盈面无血色,精神有些浑浑噩噩,似乎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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